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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是十二點五十了,雖然中飯晚了點,但是這些留學生玩得都很開心。

  她招呼他們進去就坐,安排好後,自己拿出包里的麵包就水啃了起來。

  她得先去巴黎聖母大教堂,看看排隊遊客情況。

  遠遠地,她就看到,那一枝獨秀的哥德式建築,有種尖銳神秘之美,帶著某種神奇魔力,讓世界各地的遊客紛紛駐足沉醉。

  興許是午後最熱點,排隊的遊客三三兩兩,人數很少,倒是好事。

  她邊排上去,邊從包里翻手機,摸了個底朝天,也沒見手機影子。人杵在那兒,愣了會兒,一拍腦,才記起自己放在住所處了。

  眼見自己就要排到了,不由哀嘆,只好認命地往回走。轉眼之間,卻看見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進入教堂,那身形與夢中重合。

  沒多想,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動起來,似乎是下意識地跑向那個身影。

  一進教堂,卻遍尋不見那人的身影。

  教堂中稀稀落落的遊客對眼前的建築雕塑流連忘返,嘖嘖讚嘆。

  她卻一人失魂落魄,漫無目的地遊走,顯得格格不入。

  自從兩年前,她大二的一次失蹤,她就覺得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明明記得自己的事情,記得父母朋友,似乎一切都沒有什麼遺漏。

  但獨獨有一人,她想不起來。

  交換生前的那次雲南之旅,洱海上的男人,在她不經意間反反覆覆出現,兩年來的所有夢回,幾乎都是他。為了解決這件事,她找到了正在研讀心理學碩士的好友。

  她說她這只是一種潛意識的表現,可能自己在現實中根本沒見過那人,卻潛意識裡心心念念。她還開玩笑說,八成是她的x幻想對象,畢竟這個年紀嘛,難免啊。

  但她覺得不可能,她有強烈的預感。她不僅僅見過他,她還一定和他很熟悉很熟悉。

  現在,她僅僅只是看到一個相似的背影,她就激動得無法自抑,就像約見久未逢面的老友。

  她忐忑不安,又摁捺不住愉悅,不是巨大真相水落石出,而是像一個小孩,在期待地剝開一枚糖果的糖衣reads;星紋2。

  可是很快,這樣的興奮消散了,就像烈火瞬間遭遇了嚴寒,只有絲煙裊裊娜娜地旋舞,在嘲笑著她三分鐘的熱度。

  她嘆氣,轉身離開,卻在見到眼前景象時,站定了。

  時間也仿佛凝固凍結了。

  教堂上巨大的落地花窗投射到空中、地上。空氣中滿是色彩在緩慢流動,這是一條沒有水質感的彩河,陽光是手,隨意撥動,撫慰著這些五顏六色形態各異的孩子,所以它們變得極乖,溫溫順順地投入光的懷抱,融合交織成光怪陸離、五光十色的畫面。

  花窗上的構架沒有受到撫慰,陰影投下,斑斕色彩在其中困住,滯留著。

  男人渾身漆黑一團。純黑襯衣,黑色長褲。

  整個人站定在陰影里,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的黑白默片。

  挺拔身姿就像樹般屹立,色彩斑駁落在他的襯衣上。

  他的肩上有斑斕,像振翅欲飛卻留戀不舍的蝶。

  她朝他走過去,小心翼翼。

  男人側過臉。光影將他的臉分成兩個極端。

  一側在明亮的光下清晰無比地呈現,是乾淨英挺的俊美。

  另一側隱於黑暗,只能隱約看見光影分界處勾勒出來的起伏線條。

  如果說他的臉是一幅畫的話,那麼他臉上的每一筆描畫,線條都極盡飽滿流暢。

  男人還是看著她,目光更像是凝視,帶著某種她很少見到的情意。

  她定定地看著他許久。

  他的臉是她腦海中粗筆勾勒的大體模樣,稜角分明,五官立體。

  不過首先,他的面龐給她的初次印象,是乾淨舒服,極致到叫人忍不住端看*。

  眉色也是純黑,與發色一般無二。而他的膚色有高加索人種特有的白,只不過他更顯病態蒼白,卻在極黑下襯托顯得有種驚心之美,突出眉骨下是一雙眼窩深凹的琥珀色眼眸,眼眸深邃,帶著琥珀封存時間的冷冽。

  他的鼻樑直而高,鼻尖挺,鼻翼窄。

  季鷺作為畫者,要說在意人臉五官的話,最在意的一定是鼻子。鼻子是五官中最難長得具有審美感,即使是臉龐立體感十足的西方人,也很難長得這樣完美,仿若出自雕塑藝術家之手。

  他的臉,更有一種男性面龐的精緻感。五官比例也符合極致美學,輪廓迷人,面容線條在光影下美得讓她心尖微顫,她有畫者所有的*,觸碰極致美好的事物,她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親自勾勒描摹。

  直到她回過神,才發現她和這個男人離得這麼近了,只有一步的距離,而他竟也不覺得詫異,面容沉靜地看著她,不言不語,他的眼神,看得她莫名難過。

  他很高,而她也不算矮,但她僅僅堪堪過他的肩膀。

  她想朝後退了一步,這樣更方便說話。

  可就在她的腳朝後還未邁開時,眼前的男人突然俯下身抱住了她。

  她聽見男人情緒不明、帶著嘆息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他叫她,「季鷺。」

  ☆、第三章 休止

  「這是我們的賭注,季鷺。」他嘴角微微彎起,琥珀色瞳仁在光下剔透熠熠。

  上來就這麼句,季鷺覺得有些沒頭沒腦,腦子裡渾著,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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