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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這話,少年心性的新任帝王皺了皺眉,不再多言,沉默地接了這重擔,只在心中不動聲色地想:「自己必要做出一番基業,讓父皇對我刮目相看。」

  後來,年輕的帝王在重重困難中,生生再度開闢了皇朝的新領土。

  眾位朝臣皆紛紛發自內心的感慨,「陛下果然天縱大才,是新皇的不二人選。」

  卻不知,又折斷了一根上等狼毫的新任帝王心中淚流滿面:「父皇誆我,比起打江山,明明是守江山更難!」

  第31章 番外&下

  秦艽兒被冊封為后的經歷似乎沒什麼可說道的。

  那時, 她已是皇貴妃,比之皇后之位也只是差了一步之遙。

  如同往常一般,越發沉穩的男人循例到麟趾宮用午膳後, 宮人適時呈上一條乾淨的手帕, 掩掩嘴, 很是輕描淡寫道。

  「欽天監測了日子, 說三月初五還算不錯,封后大典便定在那日吧。」

  當時在場的宮人委實算不上少, 然而除了一開始微微驚愣之後, 心中卻是無甚太大的反應。

  畢竟陛下這麼些年,對自家主子的心意, 任誰也能看得出來非同尋常。

  秦艽兒心下有片刻的複雜, 對著男人溫柔的眸子,緩緩輕道:「……陛下決定便好。」

  景御帝眼眸深深, 極認真的凝視著她,道:「朕希望,你能名正言順地並肩站在吾的身側。」

  生則同衾, 死則同穴——這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男人的眼神, 幾乎將自己內心最深的心思道盡, 有那麼一瞬,秦艽兒的眸光幾乎是狼狽的。

  她有些恍惚地想, 不知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除了她的麟趾宮之外,這個男人似乎便再沒入過後宮,幾年一次的大選也在悄無聲息中地銷聲匿跡。

  這般的盛寵,曾經是她極力渴求而不得的,畢竟, 這個男人是她年少時,最真切最耀眼的夢,這一點,她無法辯駁。

  事實上,對於男人偶爾的神色中,她似乎知道了什麼,而男人對此,似乎也心照不宣。

  男人幾乎絲毫不掩飾對她的恩寵,若是放到後宮中任何一個女子身上,想來定是無比歡心雀躍的。

  秦艽兒很偶爾地,閒暇之餘也會問自己:「可曾有過感動?」

  是有的。

  但好像,也僅此而已。

  她曾經同脾性越發平易近人的端貴妃揮退左右聊些家常話的時候,女人卻不同於上一世自己飄搖於無邊空寂時說的。

  端貴妃望著窗外,有些恍惚地道:「若是真心,其實也未嘗不可以試試。」

  女人的表情悠遠,似乎在思念一個埋藏於心底的人,她微微哂然,「錯過,有時確實有些可惜。」

  對此,平日裡溫婉可人的錦妃卻是毫不客氣地嗤笑反駁道。

  「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真心』二字,好似誰都愛說,誰都能說上幾句,可一旦說完,卻馬上連自己都忘了曾立下的誓言。」

  兩人這般說完,皆不約而同地覺得「淺薄!」

  這倆人時掐時笑的,有時連秦艽兒也實在有些弄不清楚到底是關係好呢,還是不好。

  後宮女子佳麗無數,若是忽視其下的小脾氣,似乎每個人沒甚麼區別,每個人也都曾有或跌宕,或平和的故事。

  便如明艷動人的端貴妃,其實也曾有過讓她願意放下一切之人。

  又再如溫婉可人的錦妃,其平易近人之下,誰能知卻是個對世間感情不屑一顧的女子呢。

  總而言之,倆人對她溫聲道:「無論如何選擇,不過『從心』二字可解。」

  從心?

  秦艽兒微微一笑,這確實是個很好的詞,反正不管怎麼看,總不會太差不是麼。

  長成個俊俏小兒郎的鈺黎邁著小短腿跌進他的懷裡,紅著臉道:「母妃,黎兒想看看妹妹,妹妹今日可有哭?」

  秦艽兒思緒緩緩平靜,摸了摸男孩的小腦袋,笑著牽起他的手,道:「妹妹很乖,不愛哭。」

  男孩皺了皺鼻子,唉聲嘆氣道:「妹妹全身軟軟的,還這麼愛哭,其實她是水做的吧。」

  這句話好似有些耳熟,秦艽兒忍笑著想:「要說真不愧是父子倆嗎,便連說得話都這般肖似。」

  她輕輕「唔」了一聲,仿佛是回憶似的,道:「黎兒小時候可比妹妹還愛哭呢。」

  男孩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起來很有些可愛,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原來也曾做過「小水人」。

  一大一小就這麼說說笑笑,男孩不時說著說著便蹦跳幾下,望著母親的眼神里滿是孺慕。

  光陰似水,匆匆忙忙離自己遠去,並且總躍躍欲試讓他們留下點什麼。

  彼時,已長成個端莊公子的鈺黎腰間配著根金色腰帶,上面的針角看起來有些粗糙,男子卻渾然不嫌棄。

  正如年少時秦艽兒送給二哥的繡包,祝橒小公主親手給哥哥縫製的腰帶,晉升為新皇的鈺黎自然也稀罕得緊。

  淵黎帝臉色不是很好,黑著臉問:「您和母后準備遊歷河山也便罷了,怎的還要將小祝兒也一起帶走?」

  早早地讓他繼位接下重擔也就算了,畢竟到底是自己願意。

  可他萬萬沒想到,連自小看著便「吧唧」長成這麼大,幾乎沒離開自己太久的妹妹,居然也打算隨父皇母后一道離開。

  少年郎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治世抱負理想,其實也沒那麼吸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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