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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如血,如若不錯,這毒酒想來是慢性的毒藥,正如上一世的自己所經手的觸碰的那兩樣東西一般。

  「是。」他緩緩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許青練放聲大笑,似哭似笑。

  原來在上一世,男人便知曉了真相,原來最後那毒酒白綾,亦是男人生前所賜,枉她機關算盡,卻不料,原來早已被他看在眼裡。

  當真,可笑!

  許青練幾近發狂的仰頭長嘯,憤然飲盡杯中酒。

  縱使如此,自己亦從不後悔。

  她只不過是,從未得到他罷了。

  女人喃喃自語,「帝王無情,誰人有義,誰當有義?!」

  不屈的憤慨之言震盪於整個入口,景御帝微微垂眸,目光落在染上塵漬的衣袍一角,他驀地彎腰,輕輕地,緩慢地拂去其上的塵埃。

  男人小心謹慎地牽起嘴角,眼底浸滿古井無波,他有些恍惚的想,自己心悅艽兒,亦從未要求艽兒如自己一般心悅他。

  他所求極少,只要女子在往後餘生,長伴身側。

  這一次,自己絕不會再嘗受失去她的滋味。

  擦拭衣袍,男人抬頭間,再度成為了那個生殺予奪,大權在握的帝王。

  身後的低吟哭嚎仍纏纏不絕,景御帝毫不猶豫跨出地室,直至同心心念念的女人目光相交時,男人方才發自內心地微微一笑。

  景御帝牽過女人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攬在懷裡。

  秦艽兒有些詫異,悶悶訊問:「陛下?」

  男人身後沒有慣常跟隨的宮人,似乎有些疲乏,臉上似有些塵土。

  她有些忍俊不禁,著人取了一抹乾淨的手帕,親手浸濕,然後擦了擦,失笑不已。

  「陛下這是去了什麼髒亂的地兒,瞧瞧這臉上都印上了薄薄的小印子。」

  景御帝小心地攬著懷中的女人,不想因這些東西擾了她的耳朵,輕輕吻了吻她,緩聲笑道:「左右也無人敢說朕染了髒污。」

  秦艽兒默然,這實乃大實話,不說那些臣子,便連男人身邊慣用的隨侍,又有那個敢當著他的面說「陛下面容有污。」

  又非閒著沒事給自個找事,景御帝微微挑眉,胸腔發出低低的震動,他蹭了蹭女子的鼻尖,沉沉嘆道:「也便只有愛妃膽子越發的大了。」

  越發嬌氣的小女子不願平白擔了這麼頂大帽子,她似笑非笑的微抬下巴,道:「那不也是陛下慣壞的?」

  這麼一說倒好似朕的不是,男人微哂,半晌他微微勾唇恍若不解的問:「這便已然可稱『慣壞』?」

  秦艽兒謹慎地看著男人幾秒,然後遲疑道:「莫非陛下還有什麼其他的高見?」

  景御帝嗟嘆:「不過如此艽兒便覺是慣,那以後又該如何是好。」

  秦艽兒:「……」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她垂眸一笑,神色瀲灩,輕柔道:「陛下待妾身真好。」

  景御帝驀地頓了頓,深藏於心的話不覺便出了口:「艽兒,你可曾……」

  話至一半,他恍然收住。

  秦艽兒有些奇怪,她問:「妾可曾什麼?」

  景御帝凝視著女子清澈如水,無絲毫紛擾的眼神,幾不可見的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笑道。

  「只是有些腹飢,想問你是否用了膳。」

  秦艽兒自然是吃了的,不過她現在是雙身子,自然對食物的要求更高些,渾然不覺男人心中深沉難言。

  她笑意淺淺,自若道:「妾雖吃了,但陪陛下再用些也無不可。」

  是的,是「陪」而不是自己居然又餓了……

  秦艽兒摸了摸越發大的肚子,心中有些惆悵。

  自己現在委實是太能吃了,她究竟什麼時候能「脫」崽「減」負啊。

  第27章 笑得分外可口(一更)……

  盛夏的暑氣漸消, 紅牆之內因著陛下的整治,和錦妃等閒不整治,一朝「大清掃」而委實讓宮內眾人安分了不少。

  對此, 暫領後宮掌印的端貴妃難得有些安生日子, 並且分外希望眾位宮嬪能如現如今這般, 像個小雛雀般安安分分, 免得擾了自己的清靜。

  不同於端貴妃的難得安寧,麟趾宮眾人卻是難得地喜氣洋洋, 生動不少。

  虞嬤嬤站在殿前, 眼神極利,掃視著正襟危坐的各位宮婢, 肅容道。

  「娘娘的親眷辰末便行至東龍門, 且仔細些,莫讓夫人娘子們發現汝等做事不周全, 若是因此出了什麼岔子,便好生想著自己能否擔得起。」

  眾人臉皮一緊,皆是俯身嚴肅道:「諾。」

  過了辰時, 麟趾宮得用的大宮女虔兒噙著笑, 難掩喜氣地領了倆位夫人進了宮門。

  想來正中那位, 便是秦府的當家主母,也即自家主子的嫡親母親。

  虞嬤嬤快步上前, 躬身對幾人福了福身,笑著道:「娘娘自聽說夫人們今晨便到,喜得便連早飯都多食了幾碗呢。」

  秦夫人亦是很有些日子不曾見到自家的嬌嬌閨女,實是皇宮內院非尋常說進就進的。

  聞言不由得又是加快了腳步,又有些擔心地問道:「娘娘早膳吃多可於身體有什麼大礙?」

  要是閨女因此反倒不好,那她真真是寧可不進宮才好。

  虞嬤嬤笑眯眯道:「娘娘近日胃口不好, 太醫還特地囑咐我等必要勸主子多吃些才好,夫人不必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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