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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清芷想了想:「其實也沒關係啦,稍微有些發紅,不明顯的。」

  阿賢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也笑:「對,剛好我是個男人嘛,長得太好看也不行,容易被懷疑工作能力——你在為大哥選花?」

  後面那句,阿賢高高揚起調子,有些欣喜的意味。

  「不是,」方清芷解釋,「同學的未婚夫過生日,要請我們一塊兒過去。我不知送什麼好,想選束花。」

  阿賢問:「上次書店裡的那個同學?」

  「對呀,」方清芷沒想到他還記得,說,「你記憶力真好。」

  「還行,」阿賢笑,「選百合吧,百年好合,他們將來也是夫妻,這個兆頭好。白頭偕老,和諧美滿,百年好合……」

  他幫著方清芷挑選百合花,指點她,該怎麼挑——之前和陳修澤一起跟著孟久歌的時候,阿賢沒少做這些幫忙挑選花朵的事情。

  陳修澤一直沒有再來。

  阿賢也不是經常往方清芷這邊跑,他知道當初方清芷為什麼搬出來,所以儘量讓自己的動機像個朋友,而非「監視者」。和其他人相比,方清芷同阿賢相處其實更自在些,至少阿賢不會真的像個獄卒。

  方清芷也不知如今她和陳修澤究竟算不算「分手」,也或者……冷落?分歧?一拍兩散?找不出合適的詞語。

  阿賢倒是同她提了幾次陳修澤的現狀,說陳永誠無心學業,陳修澤原本想讓弟弟去留學讀書,現在也漸漸打消了這個心思。

  陳永誠不適合做學術,真要送去英國,他本身性格頑劣,若是再染上些其他糟糕的癖好,豈不是更加糟糕。

  「不是講,97年英國佬就會離開嗎?」阿賢說,「今天早上,大哥還說,那個鐵娘子戴……」

  方清芷說:「戴卓爾。」

  「對對對,戴卓爾,」阿?婲賢說,「她昨天去大陸談判,就是講英國和香港的事,跌了一跤。」

  方清芷頓了頓:「她跌跤怎麼了?」

  「大哥說,英國佬離開是板上釘釘的事,」阿賢低聲,「香港的人口太少了,不能總看這一時。大哥看上內陸的發展前景,打算送永誠去那邊做事。看,這些年香港的地產生意不就像個金礦麼?大哥講了,現在去內地,那裡才是還未開墾的大金礦。」

  方清芷說:「你一直在講大哥說,大哥說,怎麼陳修澤最近話這麼多?」

  阿賢笑:「那我不講大哥說的,說』大哥不說』的事情。」

  方清芷問:「什麼?」

  阿賢說:「大哥嘴上不說,我看他挺想你的。你離開後,他便天天睡在你房間裡了。」

  方清芷抱一束潔白的百合,轉臉看窗外:「……那個家都是他的,也不是我房間,我只是暫時住在那裡而已。」

  阿賢不說話,他只看方清芷懷裡的百合,潔白,美麗,馨香,是他親自挑的,每一朵都完美無瑕,無論花還是莖,都沒有缺陷。

  一如對方。

  到了。

  方清芷抱著百合花躬身下車。

  米娜同她未婚夫家庭都闊綽,雖然尚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遠超普通家庭。方清芷捧著花送過去,米娜笑著迎接,她右邊的腿有一塊兒淤青,頗為惹眼,只笑著說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方清芷沒有放在心上。

  她之前一心讀書打工,極少交朋友。現在才漸漸覺出朋友的重要性,不過也不會主動去結交,對於旁人遞來善意的橄欖枝,方清芷也不會拒絕。

  比如米娜邀請她們來的這一次。

  直到傍晚才散場,方清芷不飲酒,但不慎吃了一小顆酒心巧克力。味道雖然不重,但對於絲毫碰不得酒精的她而言,仍舊是個大麻煩。

  儘管她在嘗出酒精味道時就偷偷吐了出來,也不能保證當真安然無恙。方清芷急急同米娜告別,只說自己家中有事,先回去。

  米娜好心腸地讓司機送她到家。

  下車時,方清芷的步伐就開始不穩當了,偏偏房間還是在三樓,她頭昏眼花地扶著牆慢慢爬樓梯,剛踩了一腳上去,台階窄,便不小心跌在地上,磕得膝蓋痛。

  沒等方清芷起身,一雙手扶起她。

  方清芷轉身,看到陳修澤。

  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他還是那個模樣,如今不笑不講話,看著有些嚴肅。

  陳修澤將手杖遞到方清芷手中:「拿著。」

  方清芷下意識拒絕:「不用。」

  陳修澤強行塞住:「替我拿著。」

  方清芷沒問他怎麼突然在這裡,只安靜接過手杖。陳修澤半蹲在她身邊,示意她趴在自己背上——他要背她上去。

  方清芷依靠著冷冷的牆,搖頭拒絕。

  「上來,」陳修澤說,「我腿腳不好,抱著你上樓梯,容易跌到你。」

  作者有話說:

  備註:詞引用於張可久《殿前歡·客中》

  原文: 望長安,前程渺渺鬢斑斑。南來北往隨征雁,行路艱難。青泥小劍關,紅葉湓江岸,白草連雲棧。功名半紙,風雪千山。

  第52章 無意

  這是一樓, 牆壁氤氳著些許潮濕的涼氣,涼到方清芷整條手臂都微微地、透骨的冷。

  方清芷說:「你背著我也容易跌倒。」

  陳修澤說:「你壓我沒事,我壓你一下, 大約要將你壓死。」

  方清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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