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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懷疑自己聽錯了:「你特意做的很難吃,然後讓我來吃?」
盛清和坦然地搖頭:「不,是這幾根山藥本身很難吃,我只是最大可能地讓它們表現出自己難吃的本性,僅此而已。」
「……」
淡墨覺得自己額上應該飄著幾縷黑線……
難道她該對他這次非人的努力加以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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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等盛清和規整好一切,淡墨就扒住他身體不放。
兩人相擁躺在主臥的大床上面。
她安分地枕著他的胳膊,像條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等我過段時間休年假,陪我回趟s城好不好?」
這話問出口,她自身先覺得肢體僵硬。
那個地方既承載了他們所有美好的過去,也有不堪的晦暗的曾經。
她總在勸自己的很多病人走出過去,可她自己最缺少的卻正是面對過去的勇氣。
可現在他回來了。
他在身邊,她覺得自己可以劈開過去的一切荊棘。
「我們在s城還有很多事沒做啊?比如高考結束我答應你去爬的七溪山因為我感冒沒爬成,比如我心心念念很多年要一起過的那座長橋因為你打球摔了胳膊還沒一起走,我們回去把過去所有沒做完的事情都做完,就你和我,好不好?」
她的要求,他從來都是縱容的。
攬著她的手臂一緊:「好。」
淡墨鬆了口氣,掐他,閃著笑警告:「以後不許再給我吃難吃的東西。」
他的眉微蹙,黑眸一亮:「你可以轉給我吃。」
「也不許讓我聽難聽的音樂。」
盛清和笑:「五音不全,彈琴像革命一樣如臨大敵的好像是你。」
她瞪他一眼,盛清和嘆口氣,再度承諾:「好,如果以後有難聽的東西入耳,我的手,借給你做耳塞。滿意了?」
她還在堅持:「也不能多看比我好看的東西和人,比如你的美女同僚。」
……
她說了那樣多,他都沒有拒絕,不斷地安靜地點頭說好,間或微笑。
淡墨突然覺得心底一酸,自從相識這漫漫十餘年,他好像從來都站在她背後,任歲月遊走,沒有絲毫挪移。
她走,他在身側隨行;她丟了他,卻還是他先努力找到回她身旁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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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淡墨睜開眼睛,突然不想再閉上浪費時間,想多看他兩眼。
盛清和睡著的模樣很安靜,眉卻依舊是蹙起的。
想起之前在他床畔抽屜見到的那堆被撕掉標籤的藥瓶,身體禁不住微微顫抖。
她想那裡面會有他從火災爆炸里生還,後背那大片傷疤見證的舊傷所用的相關藥物。但不知道會不會有她所熟悉的另一類藥物。
她並不敢直接問他,也許他並不知曉。
身體顫抖不止,她怕驚醒盛清和,輕手輕腳的下床。動作很輕的拉開那個抽屜。
藥瓶都還在,即便被她看到過,但是他沒有更換存放的位置。
她回身去看他,他還是那副安靜的模樣,一動不動,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淡墨迅速地擰開所有的藥瓶瓶蓋,從每瓶裡面倒出一粒藥片,包裹在紙巾里放好,再將所有的藥瓶歸位。
做完這一切,她回到床上去小心翼翼地再度抱住他。
她需要確定。
但未來不管擺在前方的是什麼,這一次,她再也不會放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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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一到醫院,淡墨就把徐行拉到一旁,塞給他一小包藥片。
徐行透過薄薄一層紙巾看到藥片的輪廓,有些詫異:「什麼情況,什麼時候院裡開始藥片大派送。」
淡墨伸出手在唇瓣比了個噓的手勢,聲音放得很輕:「你跟六樓的張醫生很熟對吧?」
徐行立刻明白:「讓他幫忙化驗藥物的成分?」
淡墨點頭。
徐行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哪裡來的這一堆藥片,你懷疑有人藏藥打算自殺還是換藥他殺?」
淡墨原本深斂的眉目聞言微微舒展:「……你是不是刑偵片看太多了。有時間多看看你硬碟里那一堆風光片裡的女神,沒有那麼多神展開。有結果了告訴我。」
她似乎還是不放心,已經轉身之後再度回頭。
徐行搖了搖那一小包藥片,拍胸脯作保證:「秘密的進行。我明白,我辦事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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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出門前,盛清和答應她上午的課結束,便到醫院來一起享用午餐。
可轉眼日近中午,淡墨也沒能等來他的半個身影。
她剛想打電話詢問,他的來電就被接進來。
「學校出了點兒事情,」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有個學生失蹤,現在證實遇害」,
「很多學生的情緒受到影響,中午大概過不去了」。
「你沒事?」
淡墨問的純屬本能。
聽到問題的男人卻唇角一勾:「我很好。晚上見面寫一張欠條給你,欠你一頓午飯。」
「不是一頓,是兩頓。淡氏算數流行翻番。」淡墨當然要趁機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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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大有學生遇害的消息,很快在社交網絡上傳開。
百年老校,一向口碑良好。
但是因為多年前曾經有學生被分屍的懸案未決,這次又有學生在校外遇害,引起了廣泛的輿論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