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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似乎又是一出皆大歡喜。

  只是顧念養傷的日子過得異常緩慢,除了新專輯的籌備工作依然照常進行,這期間很多通告取消或者延後。

  顧念一個人在醫院呆的百無聊賴,好不容易熬到出院可以回家靜養,同樣一個人宅在家裡,毫無作為。

  星光跟著衛如蘇去書店捧回一摞書給顧念看。顧念拎起來最上面的那本,一看書名《美味私房菜》,立時炸毛。

  「我是養傷,讓我看些修身養性的書已經夠沒人性的了,這是什麼,培養儲備煮夫啊!」

  衛如蘇從玄關進來,手裡還拿著幾本書,「那是我買給自己的,放在你要看的書上面而已。這些也是你的,正好多補補英語,不然《枯等成灰》里的角色拿下有風險。」

  顧念臉一黑,果斷無視。

  **

  從顧念那裡出來,衛如蘇回家簡單收拾一下就開車前往郊區。不是清明,也非周末,再加上霧雨淅瀝,秋暮山人影罕至。

  衛如蘇捧著一束白百合,在山腳下抬頭看向半山腰,霧靄輕繞,不似人間。

  她摘下手套,指尖輕輕撫摸墓碑上的黑白人像,觸到還未來得及被細雨沖刷乾淨的薄薄一層沙塵。

  一別五年,您還好嗎?

  照片上的男人太過年輕,與她熟悉的那個溫文慈笑的父親不同。幾許陌生,和著萬分沉痛。

  即使您在遺言裡堅持死後把這張照片掛在墓碑上,以那個人離開時的樣貌長存於世,她可會回來看一眼您化做的塵灰?

  身穿的風衣已經被霧雨打濕,絲絲冰涼透進了心肺。手握的百合也已掛滿水珠。

  衛如蘇輕輕放下花束。百合,父親最喜歡的,為著它一番「百年好合」的寓意。

  不久,風裡裹挾進一陣輕微的嗚咽。

  為什麼不能像我一樣當她死了呢?您這悲苦的一生,哪裡有關於「百年好合」的半分期冀可盼?

  **

  第二天依舊陰雨。早起拉開窗簾,外面紛飛的雨絲拍打著窗戶,節奏漸強。

  渾渾噩噩過到午後,白帆的一通電話又打亂了衛如蘇偷來的半日閒暇。她的效率很高,開口直奔主題:「三點半,雲水灣。邋遢也好,精心打扮也行,人到場是重點。」

  「阿白,我好像並沒有答應要去相親吧。」

  「我覺得我最近聽力記憶力都很好,不記得你有說過不可以。」

  衛如蘇嘆了口氣:「R市並不大,雲水灣平時出入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我不想如此出現在那個圈子裡,生出意外的枝節。」

  她等這一場相遇太久,久到失去承受失去的勇氣。

  「你出息點兒行不行,他連你身在何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以他們家的能力,這麼多年,找個人出來有什麼難。」

  衛如蘇明白白帆的話,卻沒有人比她更明白他的驕傲。更何況,當初是她選擇的一刀兩斷,那條路,退無可退。

  衛如蘇一時默言,白帆悠悠嘆了口氣,「那就當幫我個忙,那誰好不容易把這位爺拉出來,你就勉為其難見上一見」。

  **

  真的在雲水灣半開放的隔間坐下來,衛如蘇還是有些猶豫。數著隔簾上青竹的葉片數,以此打發時間。

  對面陰影壓下來的時候,看到那一張魅惑眾生的臉。衛如蘇眉目立時一震,特別想打電話控訴白帆的審美標準,對她其餘的字句也漸漸開始懷疑。明明就是禍水一隻,看起來就是不容輕易觸碰到的那一類人。服務生男男女女不時瞥向這個方向,成為針眼的感覺也讓衛如蘇感覺異常不舒適。

  一個脂粉未施,一個魅惑傾城,兩兩相對無言。現下的狀況並無和諧之處可言。

  「唐先生是嗎?我是衛如蘇,白帆的朋友。」

  男子手指扣在桌面上,敲擊聲規律而低沉。

  「衛、如、蘇?」他細細打量裹在白色雪紡裙里的衛如蘇,「或許,你之前認識我嗎?也或許,我應該認識你嗎?」

  「您是開玩笑吧。」她眼裡的反諷未加掩飾。

  「想必衛小姐是誤會了,我只是覺得你的名字有些耳熟,僅此而已。」到底是在哪裡聽過呢?

  這時過來一個侍應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笑笑打發走,回身的瞬間,腦中閃過幾個畫面,立時醍醐灌頂。嗯,希望回去不會死得很慘。

  「衛小姐急著結婚?」他唇邊的邪肆越發張揚。

  「並沒有。我想我們今天的會面是由多個誤會交錯而生的產物。」

  衛如蘇開始耐心解釋一番。

  他的視線游離,沒有任何反應。衛如蘇剛想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他卻像是有感應一樣,立時回身,與她四目相對,將她轉了一半的頭,撥了回來。

  畫面漸漸放緩,他變魔術一般將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的硬質卡片,覆上衛如蘇的手背:「確實是誤會一場。其實我也是代人相親,不如我們不談感情,晚些細聊。」

  對面男子明顯不懷好意地笑,衛如蘇一陣惡寒,白帆他內人果然是個涉世未深的弟弟,看人完全沒有準頭。

  她自然地抽出他覆在手心的房卡,悠然地笑,下一秒,手中的高腳杯潑出的液體,已經淋濕那人的臉和衣衫。

  「先生,您的玩笑開得真是別致。」

  伊人遠去,他看了看斜前方角落裡眉頭蹙起的男人,心想,被酒潑,總比被拳頭招呼來得痛快。這一激,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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