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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想,他也知道目前這幅模樣不會好看。

  ****

  「沒做夢」,霍之汶在他床畔坐了下來,「是我。」

  「不方便開口,那就專心聽我說就好。」

  她放開緊扣著他五指的手,只用食指輕微地摩擦他的手背:「很疼吧?」

  「我不知道你有做騙子的潛質。」

  「那晚那個電話,想沒想過如果是最後一個,我知道後會怎麼想?」

  「恨你,更恨我。」

  她看到他戴的面罩上的霧氣重了一分,知道他動了情緒。

  「很疼吧?」她又問了一遍,「疼就不用忍,你捱不了哭出來,我也不會笑你。」

  「你可以哭。」

  ***

  霍之汶這話一落,席宴清忍不住翹唇。

  可真得疼。

  他想扯掉自己的呼吸面罩和她說說話,可他對自己目前的情況隱隱有數,不想做些會讓她更擔心的事情。

  他拉了下霍之汶還沒有撤回去,依舊放在他手畔的手。

  示意她看他。

  死過一次,做好過再見無望的心理準備,此刻他變得急於想要表達。

  霍之汶順著他的力道看向他的手,而後將視線放回他的臉,他的眼睛。

  面罩上的霧氣不影響她看清他慢慢地在動唇。

  她讀出那三個字。

  他在說:我、想、你。

  霍之汶搖了搖頭,告訴他:「看不懂。」

  席宴清沒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他又扯了下她的手。

  再度啟唇儘量讓自己的口形清晰,讓她能捕捉到些許細微低弱的人聲:「想——你——了。」

  可霍之汶依舊是適才那種反應:「聽不到。」

  席宴清忍不住再度笑起來。

  那笑霍之汶只從中看到喜悅和瞭然。

  他啟唇有些費勁,她並不想為難他。

  可又控制不住。

  她看到他一字一字慢慢地在說:能——不——能——等——我——好——了——之——後,再——欺——負——我?

  她在欺負他嗎?

  不。

  霍之汶再度站起身。

  她的手擱置到他的呼吸面罩之上,輕輕將其扯了下來。

  她微俯下/身,將自己的唇,印上了那雙適才在她眼前不斷開闔的他的唇瓣。

  她只想吻他。

  ☆、第43章 偷雞摸狗

  第四十三章:偷雞摸狗

  葉落地黃,秋至秋回。

  雪落霜降,冬寒冬盛。

  倏爾已過數月,新年已過。

  席宴清在醫院呆了許多個日夜,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中間歷經了多次大小不一的手術,一度凹陷下去的臉頰,終於在漫漫冬日,有了血色。

  這是霍之汶有生之年度過的最為心無雜念的一個冬天。

  拋開沃刻的種種事務,霍書總部她也遲遲沒有到崗接手,她每天漫長的二十四個小時,慣常活動在眼前的生物除了流沙,只剩下席宴清。

  這起意外的調查結果也在這漫長的數月中有了結論,是如陸地所料的那則交通事故的肇事方家屬所為。

  動機明確,肇事車輛和肇事者以及兇器都已經出現,近乎板上定釘。

  只是手段兇殘,慌不擇路。

  手裡握一隻筆,掌握著引導輿論的話語權,可做新聞這條路著實不好走

  沒有人明確提出任何意向,但近來truth的文章風格比之前略顯溫和,算是一種妥協。

  如陸地,不希望席宴清的血白流。

  可到底還是夾雜著不甘。

  ****

  商陸在席宴清情況轉好之後,現身醫院過一次。

  truth還在正常運轉,可席宴清在籌備的收購計劃,因他的重傷多有停滯。

  商陸來的時候,席宴清已經等了他很久。

  陸地已經告訴他,霍之汶從truth調取了近些年所有涉及利益紛爭的報導。她在為他做些什麼,他更不能在原地不動。

  他希望自己也能走得快一些,去縮短一下落後於她的距離。

  *****

  霍之汶不在,商陸乍見到席宴清比此前在警局碰面時瘦削了許多的面龐,眉峰緊蹙:「你周圍到底存在多少小人和精神病?」

  雖是冬日,可商陸駝色的長款大衣內也僅僅是薄薄一層領口大開的黑襯衫,他手臂隨意地撐在病房的牆上,倜儻外露:「久別重逢。一次警局見,一次醫院見,下次準備哪裡見?」

  他搖搖頭語無禁忌:「該不會直接太平間?」

  「我無意接班,商家總還要留一個新一代能給爺爺和我父親指望,讓他們以後統統能入土為安。小宴,你得好好活著。」

  席宴清眉目深斂,忍著聽到商陸隨意加給他的那個稱呼帶來的不適,唯有眼神深邃:「不要隨便給我按名字。我不會是他們的選擇。如果大哥還活著——」

  商陸並不認同,即刻截斷他的話:「阿潯更志不在此。商家祖輩打下的那片江山,你父親,從小叔叔他開始,就對此不屑一顧,專心做他白手起家打造的千商酒店。爺爺和我父親也想讓他在外面摔幾個跟頭,讓他甘心回去,可沒想到他和商家反而越走越遠。」

  「你死過這一回,有些事情該試著放下,不要過於執著。」

  當年千商倒閉和商寅墜樓的結果已經無法改變,商政和爺爺商譽遠在海外並未及時有所作為也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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