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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流沙蹙眉:「別,犯法。」

  突然變善良了?

  「不過是坐牢,判了也認。」喬樾依舊沒有改口。

  商流沙抿了下唇:「說正經的。」

  「也許是我猜錯了,也許他在機場,或者是火車站?他只告訴我要離開n市。」

  喬樾附和點頭。

  不遠處有一組民工挑著行李,向他們所在的方位移動過來。

  行李擦撞著他們路過的人群,激起些許人的不滿。

  見狀,喬樾下意識地伸出手臂圈在商流沙周身,將她和人潮隔開。

  人流推擠,力量強如他,要想定在原地不被推移,依然需要費不少氣力。

  何況,他還在替她撐起一把保/護/傘。

  讓她不至於被撞到。

  喬樾的胳膊幾乎和她相貼,卻沒有真正地貼緊,衣服下的小臂,因為用力筋骨暴起。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體貼的舉動。

  如果他和她的關係只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她此刻也許會忍不住咬他的唇。

  而他的手臂,一定是緊貼在她的身上。

  商流沙目光一黯。

  喬樾很好。

  所以她曾經那麼想要。

  可她試過,他卻沒給。

  那是另一段說來話長。

  ****

  喬樾今天已經耗費太多時間在她這裡。

  他每年的休假也不過一月之長。

  商流沙督促他:「下午還有沒有別的安排?」

  喬樾搖頭,和她並肩跟隨人潮向車站外走:「沒有約人。」

  周徐深的邀約,他可以無限期推後。

  商流沙臉上的紅腫處被風吹過,給她不動聲色時偏冷艷的臉添上了一絲人氣。

  她已經發現他的話有假:「別拿你的朋友不當人。」

  就憑他的眼睛在他回答這個問題時閃了一下。

  「你編藉口時一向露洞百出,我不希望約你的人詛咒你言而無信的時候,順帶詛咒我這個導致你言而無信的人。」她這話落下,意思已經很明確,要和他分道而行。

  喬樾目光漸漸從她臉上移開。

  她認定的事情,很少留給別人轉圜的餘地。

  她這項惡習,他得讓她改。

  身體裡的很多聲音都在告訴他,接下來他應該做什麼。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刻沸騰。

  催促他行動。

  喬樾慢慢伸出手,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商流沙的手的那一刻,一道喑啞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商流沙順時轉身,喬樾的手最終和她的手擦過,握上的——是她的胳膊。

  ***********************

  「老師。」

  在商流沙轉身之後,費因格又喊了一遍。

  商流沙目不轉睛地、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他的瞳孔里一圈圈都是血絲,額發半濕搭在前額。

  顯得頹廢、黯淡。

  看她的眼神更是複雜,既有忐忑、遲疑,又有依賴。

  聯繫不到費因格的時候,商流沙曾經發狠,找到他之後要弄死他。

  可她現在只是吸了口氣,沉沉地擲出兩個字:「過來。」

  費因格慢慢地向她靠近,兩人之間僅剩咫尺之距。

  費因格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從來見不得人自卑、懦弱。

  商流沙猛地蹙眉。

  她動了下手,但不是揍他。

  而是突然伸出手臂抱住他,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

  而後拍了拍費因格此刻不知為何心灰的肩。

  她的手臂沒有在費因格冰涼的身軀上停留太久。

  不過五秒,她開始收回手臂。

  同時告訴費因格:「要是今天你私自消失,我遲早廢了你。」

  很熟悉的責難。

  很親切。

  商流沙是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凶的人。

  可也那麼珍貴。

  費因格剛想扯唇笑一下,商流沙突然完全鬆了手臂,放開他。

  他身前一時變得極為空落。

  他抬頭看了下喬樾,而後又捏了下自己的背包,一時之間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不知道怎麼開頭提及他的偷跑。

  如果不是客車因為惡劣天氣停運,他不會回頭。

  可他此刻不敢對商流沙說,怕她當眾製造故意傷害案件。

  *****

  直到上了喬樾的車,商流沙才對費因格說:「五分鐘到五十分鐘,你可以開始陳述了。理由,我要知道。」

  費因格動了下唇,沒能發聲。

  氣氛一時冷凝。

  喬樾旁觀著兩人對峙。

  一個強硬。

  一個沉默。

  她這樣,遲早把人想說的話嚇回去。

  他在心底微微嘆氣。

  而後安撫費因格:「想好再說,別急。」

  話落他沒去看商流沙的表情,不看他也知道她會作何反應。

  她一定在忍,而他火上澆油。

  費因格咬了下唇,看著商流沙:「我有個妹妹。」

  他說得很艱難:「我媽去世的時候,丟了。」

  「我爸去世前,在找,沒找到。」

  「我現在的監護人,我的繼母,不管。」

  他每個字說得都很慢,商流沙和喬樾的心也隨著他的話在慢慢下沉。

  「今天有人告訴我,在曇縣見過一個跟她相貌類似的小姑娘,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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