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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帥可真是用心良苦。」
霍靈均臉色有些風雨欲來,隔著聽筒,將深看不到,自顧自往下說:「霍帥也別急著否認,我自然是下了一番工夫才得出的結論。」
「顧影后的性格夠直爽,我和她也算有過交情,自然不想爆她的醜聞。」
「可這辛苦拍來的,自然需要些慰問金。」
「想來想去,霍帥做這個獻愛心的人最合適。」
通話還在繼續,霍靈均感覺到手機震動,屏幕再度亮起,彩信里顯示幾張圖片。
有年輕男子懷裡抱著女子狂奔的景象,也有並不清晰的像素下,男子候在病床前掌心貼在女子臉側的模樣。
如果女主角不是顧棲遲,這幾幅圖片在他眼裡不過是別人在戲內演繹情深如許,而他只是一個純粹的看客。
霍靈均的臉色緊繃到似乎有人一碰就會變天,「將深」,他的聲音低沉,擲地有力。
有很久不曾有過這樣想要毀滅什麼的情緒,連他自己都對這樣的霍靈均有些陌生。
他繼續動唇,開口所言的每一個字、每一絲表情都強硬、決絕,均是不可挽回的姿態。
他歷來不喜別人威脅,他歷來不能無視其他人傷害他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是霍靈均。記住這個名字,讓你明天不得已離開這座城市的人,就叫這個名字。」
☆、第11章 困獸之鬥
第十一章:困獸之鬥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顧棲遲從來沒奢望自己的私生活,能完全是自己的*,不被外人探知。
這個圈子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被推上風口浪尖。身為公眾人物,既然得到萬眾矚目,自然也要承受被萬人議論的結果。
有得亦有所失,很公平。
這家醫院並不是她此前預約相熟那家,她剛趕走鄭森林閉眼沒多久,護士便進來調整點滴。看向她的眼神,透著明顯的求知慾。
護士如此,醫生必也一樣。
娛記媒體會因為利益關係封口,可最難掌控的是路人的悠悠之口。
社交網絡這樣發達,即便醫生有保護病人*的職業操守,但也許明天,世人便會皆知她流產的消息。
也包括她想排除在外的喜愛孩子的霍靈均。
她的職業特殊,需要掩人耳目。
鄭森林既然說這個地方安全,不會讓她受過多困擾,也就意味著他為此做過努力。她對他關於感情上的信任一分不剩,但是他的行事作風,還算了解一二。
很多圈內人的緋聞,狗仔想方設法盯梢最終都能探知一二。
但並不是他們一旦查探到,便會即刻宣揚讓世人皆知。
有些爆出的相對及時,有些稍遲爆出為等待新聞爆炸的更好的時機,還有的因為公關或者其他因素最終被狗仔放棄。
沒偷、沒搶、沒奸、沒盜,曝光也不過如此。
小報說她啃上被她開掉的嫩草方城那樣離譜到火星去的消息她都能忍,直面事實相比而言已經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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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淡在醒來收到顧棲遲訊息,追問地址之後,凌晨濕漉漉地推開顧棲遲的病房門。
她乍進門,看到顧棲遲正望著病床旁木製儲物柜上那個白色方瓷瓶里插著的那株薄荷草發呆。
顧棲遲前半夜睡去,再醒來,薄荷草就已然呆在方瓷瓶里。
味辛、性涼。是她喜歡的簡單的植株。
憑空出現?她以手扶額覺得稍微一想薄荷草的來歷就會頭疼。
她眉一蹙,顏淡就狗腿地上前替她拎起她額頭好像難以負重的胳膊。
「你的傘路上被風吹走了傘蓋?」顧棲遲看了她兩眼,不知道該用落湯雞還是落水狗來形容她的狼狽,最後決定溫柔地改問顏淡這個問題。
顏淡搖頭,難得膽大說了很多個漢字出來,兩巴掌都數不過來:「不是啊,顧導。我怕跑慢了還沒到病房人醒了發現是自己做夢呢。」
丟了顧棲遲找不到人的噩夢太可怕。
顧棲遲扯唇笑了笑,把手臂從顏淡的搭扶下抽出來:「這麼說是腦袋還在智商被風吹走了?」
她看著顏淡眉皺的死死的,擺擺手咳得撕心裂肺。
緩過來才瞪顏淡:「把你身上那一身水抓緊脫了,沒看出來你對患感冒有這麼深的執念。」
「別到時候燒起來再抱著我大腿喊爸爸,我不打算因為你感冒而跟著變次性。」
說起囧事顏淡臉立馬燒了起來,撓頭迅速脫掉自己被外面傾盆而落的大雨淋濕的外套。
顧棲遲沒多說的事情,她也沒問,先按照顧棲遲的意思和兩位副導演以及監製溝通顧棲遲未來幾天缺席要進行的攝製工作安排。
然後又按照顧棲遲的意思,去和醫生商量能否出院回家靜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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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市已經許久沒有過這樣雨幕低垂,烏雲壓境的模樣。
密集的雨水沖刷林立的建築物,洗淨所有的塵埃。
霍靈均往車窗外看過去,只能看到不停地打在窗戶上的水花。一層一層,密無縫隙。
就好像他此刻搖搖晃晃的心城,雲霧瀰漫,連他自己都看不清掩在最深處的是什麼。
他想起從將深傳過來的資料上看到的那些場景,以及醫院內顧棲遲那單薄蒼白的臉孔。
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的場景,他只是覺得心跳放緩,有些酸,有些失措;得知就這樣失去一個孩子,他卻覺得一度呼吸困難,像困獸想要掙扎,卻沒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