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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麼要來?」
林瑟攤手:「他看到了關於小白的消息,一時生氣。」
「你看,精神病患者生氣的後果就是這麼嚴重的。他本來還沒有結束自己在德國的復健和研讀課程,可他一生氣,就回來了。」
「他是華人?」
林瑟點頭:「他原本是S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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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林瑟的一番表述,夜色對於言許——裴白墨的這個弟弟,略有好奇。
真得見到那人登門的時候,甚至略微緊張。
言許不像他改換的這個名字一樣,進門的前幾分鐘,他話特別多,甚至略微聒噪。
他盯著夜色,語帶不善:「你就是夜色?」
夜色對他微笑。
他轉過頭看著林瑟:「我哥的審美一直這麼極端?」
不需要林瑟和夜色回應,言許進入客廳,大喇喇坐在沙發上:「看來你這幾天睡得很好。」
他對夜色說。
「難道你不應該食無胃口,睡不安穩?」
他又問林瑟:「我哥怎麼把自己搞成那樣?」
對面兩人均是靜默不語,言許自己輕咳一下:「我有時候也是需要人回應的,你們難道覺得我對這些問題的答案全都心知肚明?」
這果然……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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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許的到來,很快改變了夜色他們的困局。
他了解一切詳情之後,沒忘了對他們三人進行評價:「你們難道不為自己長了腦袋增加地表壓力卻不用它貢獻給地球丁點智商感到慚愧?」
是弟弟,沒錯。
他看了兩眼上次裴白墨入院後的藥物清單:「我哥不是傻子。他在醫院被注射的麻醉劑不會讓他沉睡超過三小時。」
「可他依然被別人帶走了。」
「這說明什麼問題?」
夜色覺得他看向自己和林瑟、林墾的眼神就像看三塊木頭。
「他有自己的計劃。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他自願跟隨對方前往,當然,表面上是被動的。」
林瑟入坑:「那他發現了什麼?」
言許哈哈笑,一雙眼睛彎成一條橋:「我不知道。自從進入這所房子,我的智商就被你們拉低了。」
是裴白墨親生的弟弟……
他忽而自己嚴肅起來。在三人中目光來回逡巡,最終定格在夜色臉上。
「你向我保證。」
他的話突兀至極,夜色完全摸不著頭腦。
「等我哥回來對我實施暴力行為要揍我,或者對我實施冷暴力不理我的話,你要立即制止他。」
夜色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言許自己接著澄清:「想要他儘快回來嗎?」
夜色點頭。
「雖然他會揍我,不過我還是建議你,主動卷進這個案子。」
「理由?」
言許回答得乾脆利落:「兇手帶走我哥,不會是為了殺他,他有太多次動手的機會。像他這樣的有計劃有組織的殺手,都認為最後自己能安然無恙、金蟬脫殼。作案他大致做完了,下一步需要什麼?」
「逃。」
言許繼續說:「單純地逃跑後患無窮,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是尋找替罪羔羊。」
他摁向自己的太陽穴:「我哥這樣和他僵持不是辦法。你自投羅網,他就有了可以威脅我哥製造假象的更好的籌碼。我知道像你們這些善良的三觀端正的新世紀女性,現在一定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這個案子了。」
「我哥身上的追蹤器,現在被關閉了。我想你被帶走之後,它就會再度打開。而我們真正的兇手,一定會留下來旁觀他編造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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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許給出的建議,是去上一環里小說家進行連載的頁面發表極端評論,以夜色自己的名義。
「搞定。」他看著自己編纂的那篇評論文章里那些含蓄的用詞一笑。
「我們去警局。」
剩下的人卻裹步不前。
「還在擔憂我哥通緝犯的身份?」
「你們覺得我哥會傻到隻身入虎穴卻毫無準備,不是吧……你們是覺得他蠢,還是覺得你們的同仁毫無明辨是非的能力?」
「他和警察有合作,相信我的推測。」
林瑟不喜歡看言許自信到令人髮指的模樣,問他:「如果你的推測是錯的呢?」
「那可能會不幸害死你」,言許看向夜色,「不過你放心,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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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果然很快有了反應。
他們到達警局不久,夜色靜寂許久的手機響了起來。
只有一條信息,裡面留有一個時間和地點。
夜色看向言許:「我相信你。」
言許擺擺手:「那你爭氣些,別掛在那裡,否則我得自殺賠我哥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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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人往的人潮不絕,夜色站在市場中等待對方的下一步指示。
她沒有辦法對言許訴說自己的夜不能眠,那些只能說給裴白墨聽。
可有一項言許說得很對,他們應該相信裴白墨。
她相信他走進自己的世界之後,不會毫無防備地將自己再度陷入險境。
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他一定不會隨隨便便,不打招呼便退出自己的人生。
這麼長時間以來。
她在他身旁,除了增添麻煩、證明自己庸碌無用,似乎沒有別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