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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夠了吧?」
夜色下意識地點點頭,這才想起他看不到,於是補充:「注意安全。」
他清淡地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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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牧元」隻身走在衡水公墓的眾多石墓間。
杜牧元的未婚妻葬在這裡,他的新近亡故的父親,也葬在這裡。
他走了一段,站在距離山腳下不遠處的高度抬頭往上張望。
募然間,舒緩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那是屬於「杜牧元」的,隨著詩歌評論的刊發留在報社的那個聯繫號碼。
「杜牧元」低頭審視手機屏幕,來自未知被隱藏的號碼。
輕滑手機屏幕,通話便被接通,那端遲遲未有任何聲音傳過來。
「杜牧元」耐心地等待。
「還滿意嗎?」突然電話里傳來一個尖銳的男聲,「我為我們挑選的獵物」。
「杜牧元」異常平靜:「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你大概是撥錯了號碼。」
「杜、牧、元。」尖銳的男聲一字一頓清晰地將這三個字念了一遍。
「杜牧元」掛掉電話。
不過瞬間,手機再次響鈴。
「杜牧元」耐心地從一數到十,才接聽。
電話里適才尖銳的男聲已經變得暴躁難耐:「我說過,我已經為我們選擇好了獵物!!」
同樣在監聽通話的夜色心底一震。
獵物,即是目標。
那些受害人,都是新近生活失利的。
裴白墨已經接觸過的人里,獵物是……剛才的計程車司機。
夜色即刻回想適才那輛計程車的車牌號,立即致電總控:「XA58679,定位這輛計程車的位置。」
這邊的「杜牧元」,依舊在和未知男子通話。
「我不懂。」他平淡地重複。
電波那端傳來的喘息聲驟然加重,而後漸趨緩慢,最終恢復平靜。
「你不需要太過明白,你只需要知道,一個小時後,我請你吃大餐。」
吃大餐。
食人。
裴白墨蹙眉,這個人,要請「杜牧元」食用他精心挑選的獵物。
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獵物。
他並未把杜牧元當做目標,竟是把同樣注意On A faded violet的杜牧元當做自己的同伴。
食人?這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請他吃人。
☆、第023章 .食人詩人是人
第二十三章:食人,詩人,是人(八)
食人?這還真是第一次,有人請他吃人。
裴白墨片刻前從杜牧元的小區門口搭乘的計程車,最終在離衡水公墓不遠處的林區入口被警方發現。
等夜色和林墾從衡水公墓趕到車停的位置,片警已經完成最基礎的現場勘查記錄。
荒野,沒有任何目擊者。
空車,計程車司機早已不知所蹤。
「距離這個位置最近的攝像頭在哪兒?」夜色探身觀望計程車內的情況,內里沒有任何翻動掙扎痕跡,她又轉身問身後的片警。
「這一帶都沒有攝像頭,最近的那個,應該是在衡水公墓北側的那個十字路口。」
哪怕大海撈針,徒勞無功,總要試一試。
「進出這片林區只有這一條路。把探頭的記錄找出來,對照案發時間分析路過的可疑車輛和行人。」
她囑咐完片警,回頭看林墾。
林墾領會接下來的分工:「放心,這邊的消息篩查我搞的定,司機的個人和相關情況確認也是我的。」
夜色一笑,和他擊掌:「值得鼓勵,這兒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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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誘餌引兇手動作這步棋並沒有出錯,錯的也許是他們低估了兇手殘忍的程度。
已經銜到嘴邊的獵物,他根本捨不得鬆口。
他將計程車司機作為見面禮送給杜牧元,或者說,他打算將計程車司機當做美食愉悅地送到杜牧元的刀叉下。
食人……
夜色越想這個案子眉頭蹙得越緊,她上一次見識到這樣的變態,還是七年前殺人食心的紅心殺手。
那個時侯,她在案件里的身份,還只是個被動出庭的目擊證人。
夜色回想那些凌亂不堪的場景,還未回望完畢,一股輕柔的力道便壓向她的唇。
不知何時從計程車向下來的裴白墨,打開她正身坐的停靠在江畔小巷的車的車門,見面禮,就是這個綿長眷戀的吻。
「溫習功課。」裴白墨這麼對她說,「你得記得,這是我的力道」。
夜色看著他自然地在自己身旁落座,好笑地說:「裴白墨,你知不知道你有的時候特別幼稚。」
裴白墨側眸看她:「不要為難我。」
夜色不明所以:「我哪裡有在為難你?」
他一副義正言辭的架勢:「我會不知道怎麼來形容,比這樣的我更加幼稚的你。比幼稚更加幼稚叫做什麼?」
他很認真地在思考,夜色伸出去抵在他唇畔的指剛碰到他唇線,就聽到沒能擋住的那兩個字:「弱智?」
夜色嘆氣,與裴白墨語,果然是挖坑埋掉自己。
「不好的回憶。」裴白墨話題抖轉,把夜色抵到他唇畔的手指包裹進掌心攥緊。
然後開口問:「你剛剛在回憶什麼,可以跟我分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