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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白墨立刻給她下結論:「噢,原來你沒學好的是語文。」

  夜色聞言僵硬地一笑。

  在他周邊生活這麼久,她已經培養出了一些應對此類言語的免疫力。

  但是鑑於未來生活中的心理健康,夜色還是決定趁著在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個難得的機會和裴白墨就說話的藝術這個題目展開探討。

  「小師叔。」夜色柔和地喚他。

  裴白墨嗯了一聲,沒有下文。

  「我是一個正常的有自尊的人,你也是一個正常人。」

  裴白墨沒什麼表情,只是看看她。

  「正常人和正常人交往,說話時要為對方考慮,要顧及對方的自尊心。」

  「自尊心?」裴白墨立刻接口,「不熟悉、不了解」。

  夜色的話被他這麼生硬地一堵,後續內容完全無法繼續說出口。

  看起來這依然不是一個合適的機會。

  而且夜色歷來覺得俗話說的「本性難移」四個字,是真理。

  還是慢慢來好了,儘量潛移默化地去影響裴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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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再度提起適才斷掉的關於對「所有人」範圍這個詞彙理解的問題。

  「小師叔,除了我剛才提到的那些人,你說的所有人里還包括哪一些?」

  裴白墨嘴唇微張:「你——」

  夜色等他的下文,他卻停頓了半天才接續,並且換了用詞:「兇手所在的那部分人。」

  「你忽略了這個案子裡最重要的那部分,我們所一直認為的受害人。」

  他難得這樣像個正常人似的說話,但是因為內容的獨特性,夜色依舊覺得震撼。

  受害人?

  夜色在腦海里一一過濾一個個案卷里的面孔。

  從最初的葉長安,

  後來的寧漢,

  到最後的喬翹,

  以及顧臣和蕭子規。

  哪一個,是他們要找的真兇。

  她想起自己之前跟隨裴白墨的問題導出的畫像分析。

  「生化醫科專業人士,從事醫生等職業,或者是該領域的研究員。」

  「年齡在二十二到三十五歲之間。」

  「日常生活低調謙和,沒有存在感,不會和人非常親密,也不會與人存在隔閡異常陌生。工作學習態度嚴謹,無懈可擊。」

  「TA近來多次往返N市和R市之間,皆因公幹。」

  符合這些條件的人,首當其衝的,是醫生寧漢。

  夜色眼中光亮明明滅滅,最終定格。

  裴白墨在一旁緩聲問她:「有結論了?」

  夜色點點頭,剛要開口,又被裴白墨搶先截斷。

  「是錯的。」

  夜色問:「什麼是錯的?」

  「你剛剛考慮出的那個答案。」

  夜色反駁:「你甚至都沒有聽我說出那個答案,不知道的情況下怎麼能判斷那是錯的?!」

  「我知道。」他一副篤定的架勢,同時擺出一副禁止別人問他為什麼,沒有興趣解釋的模樣。

  「不是寧漢。」

  夜色眼底微露訝色,他是真的知道:「為什麼不會是寧漢?」

  裴白墨注視著她:「哦,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之前讀過兩年醫科。如果我殺人,不會這麼麻煩。醫院裡能夠接觸的毒物很多,若是投毒,我不會選擇這麼不受控制的需要中介的病毒進行操作。我也會很願意一刀斃命,然後選擇化學溶屍或者碎屍滅跡。」

  「雖然和我相比,寧漢是稍顯笨拙的醫科生,但並不是弱智,我和他殺人在環節設置上不會差別太大。」

  夜色被他說得微怔。

  裴白墨自己是依舊保持微笑的。

  「我只是假設,你沒必要露出一副即刻就會被我解決掉的難以置信的模樣。另外,我對於以殺手的身份留名後世,真心沒有一點兒興趣。」

  得不到夜色的回應,裴白墨繼續自言自語:「還是說,我長得是一副類似殺人犯的臉。我不記得歷史上出現過像我這麼美觀的兇犯。」

  夜色是真得不記得,為什麼他們前一秒還在討論兇手是誰,下一秒就變成了裴白墨在自誇自戀。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將話題重新繞回到正道上去。

  「小師叔,我天生資質愚鈍,後天懶惰不努力悟性極差。迫切需要你的點撥,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兇手到底是誰吧!」

  她給自己加的形容詞倒是非常多的。

  裴白墨將視線從她身上收回來,坐正對她說:「我們的兇手很聰明,一直在引導我們順著他想讓我們知道的真相去尋找下文。」

  「你把案件倒帶回葉長安、喬翹和寧漢登上CA3855航班之前的那個時間點。喬翹和寧漢那時在工作,一切正常。葉長安的家裡,出現了一封恐嚇信。」

  「這封恐嚇信是葉長安的同事所寫,但是他為什麼會給葉長安寄恐嚇信?」

  「對。不要懷疑你的判斷。正如葉長安的同事所說,是事發前葉長安主動挑起和他的口角。」

  「恐嚇信之後,是葉長安最先病發。他的新婚妻子顧採薇報案。」

  「案件進行到這裡,一直是葉長安在主導事件的發展。」

  夜色皺眉:「是這樣沒錯,可是葉長安已經死了。」

  裴白墨瞥她一眼:「是,一個死人在引導你把兇犯的目標對準他的同事。寫恐嚇信的人指向他的同事,畫像里在航空公司有熟人並且能將各個受害人都串聯起來的都熟知的人物,依然是他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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