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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感情,他自認並不是後知後覺的一個人。

  很久之前,遠在學生時代。

  和林瑟的出雙入對衍生出許多蜚語流言。

  他聽到過許多版本,為此特地去翻閱過相關書籍。

  想到林墾會傻笑?沒有。

  萬事考慮林墾的感受?也沒有。

  會很想很想他?依然沒有。

  渴望和他親熱,渴望擁抱他?更加不可能。

  完全胡扯。

  自此他便完全理解地球人奇特的智商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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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白墨思考事情的時候,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夜色將車開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路口,才發現裴白墨終於不是斂眉沉思的模樣,開始抬頭看紅綠燈。

  夜色還沒來得及說話,手機又歡快地唱了起來。

  接聽以後,那端許南康的話簡短直接:「夜色,計劃有變,不用過來警廳了,帶裴博士去葉長安的家和我們匯合,我們已經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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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長安的住所位居N大南苑近旁,是近年新建的徽式高宅小院。

  小院外是鎮宅的小型石獅,夜色跟在裴白墨身後往前走,推開大門後,內里是暗青色的地磚,配著屋頂之上的烏瓦,看起來黯淡失色。

  只有中庭的一株生機勃勃的藤蔓矗立其中,點綴上一絲生機。

  葉長安新婚變新喪。他的妻子顧採薇年僅二十三歲,比其年幼十一歲。

  一個是生物學家,另一個是美術老師。

  即使相差十一歲,這種結合在外人看來也依舊不失為一段良緣佳話。

  可惜轉眼天上人間,新婦變新寡。

  「我碰過他的屍體。不是說接觸感染者的屍體也會感染上馬爾堡嗎,為什麼我是例外那個。」顧採薇拉開客廳正對的壁櫃抽屜,抽出一本封面暗黃色的影集。

  她熟練地翻開一頁,對著一張照片和大家分享他們的過去:「這是我上小學的時候,他在外地上大學,寒假歸來,我們的留影。他討厭拍照,每次表情都很僵硬。我總是哄他,跟在後面甜聲叫叔叔。」

  「叔叔說這次回來,就帶我去旅行。很可笑,我以為很多障礙跨越過去,跨過這十一年,後面就是一生一世,他終究還是捨棄我。」

  林墾從後面邁步上前,意圖打斷顧採薇與案情無關的細節描述,被許南康攔了回來。

  「收到恐嚇信那天,你在做什麼?」夜色對照裴白墨跨進客廳前塞給她的問題列表問。

  「我清晨一向晚起,那時正在睡覺。」

  「葉長安,你先生當時在做什麼?」

  顧採薇雙手闔上影集:「他前一周就定好要去R市參加研討會,那時正準備出發去機場。」

  「他發現恐嚇信之後,掉頭回來去臥室叫醒你?」

  「沒有。」

  「那是他在電話里告知你恐嚇信的事情,還是他從R市回來後才告訴你這件事,又或者,是你自己發現的?」

  顧採薇視線調轉對準夜色的眼睛:「他一向怕我擔心,沒有告訴我。」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恐嚇信。」又是林墾忍不住追問。

  「那天早晨我起床後,發現玄關的矮柜上躺著一張閉合的信紙,一打開,就看到那一行字。」

  「那你是怎麼確定,那是一封恐嚇信,而不是僅僅代表一句話而已。又憑藉什麼判斷,那封恐嚇信是威脅你先生,而不是你,又怎麼確定他已經看過,並且認為那封信是針對他,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夜色緊接著質疑。

  「天氣」,顧採薇答,「前一晚我給叔叔整理行李,睡得很晚,那時這封信還沒有出現。後來我看到的信紙,也是乾淨光潔的。我家的信箱在室外,沒有任何避雨裝置。那天的雨是在我先生走之後才開始下的,那天信箱裡的報紙都全被淋濕無一倖免。但是信紙上沒有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而且我出門前,它已經躺在玄關,這中間,沒有第二個人進過我家家門。」

  「至於定義為恐嚇信,是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之前,我們有收到過這樣的信件。那次信上寫明的是我先生的名字。」

  「警官,還有其他問題嗎?」

  夜色看了一眼裴白墨所給的紙條上的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顧臣嗎?他和你先生一樣,是生物學家。」

  「不認識。」

  顧採薇回答得很乾脆,夜色便接著問下半句:「你的祖籍在R市,寧漢這個人,你有聽說過嗎?」

  顧採薇抱臂雙眼微眯:「我以為你們是來尋找信息解決我先生的案件,沒想到,是對我的個人**更加感興趣。」

  顧採薇出現牴觸情緒,許南康沖夜色搖頭,問詢便到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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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縝密,卻又漏洞分明。」

  「敏感,卻又反應遲鈍。」

  「這個女人有問題。」

  出了葉長安家門,林墾三句簡短的話拋出他對顧採薇的看法。

  「通常人們在說謊的時候,才會去刻意加深對細節的描述。師傅,你說顧採薇,是不是這其中之一?」

  夜色皺眉:「真相不是我認為。顧採薇的確有問題。她口中的自己和葉長安自年幼相識,感情深厚,加之新婚。葉長安意外身亡,她的情緒卻不合常理地異常平靜。究竟是她根本不覺得悲傷,還是痛苦到麻木我們無法判斷。但她思維縝密,分析給我們聽恐嚇信那部分,完全不像是一個沉浸在苦痛里的喪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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