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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算短。
她說長話短說,然後他便照做了。
挺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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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平靜審視瞿藺。
一別經月,午後在江湖的大廳里,姜湖的視線幾乎沒有在瞿藺那張臉上停留過。
她的眼那時在看廳內的家裝擺設,看那張被她塞進垃圾桶里的簡歷,在看朱古,唯獨沒有過於青睞瞿藺。
在監控室里,姜湖回放定格的那個畫面中,她看到的那個身影更是比真人縮小了數倍,沒什麼實感。
如今姜湖仔細看眼前人,是能從他身體上鑽出洞來那種專注。
任她怎麼看,那張臉仍舊不過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和億萬地球人的構造一樣,除了造物者造他時用心了些,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下面也只有兩條腿和一個把兒。
這臉這身板兒,迷得人三葷五素的資本有點兒,距離七葷八素還遠。
姜湖不說話,瞿藺也維持著抵住她的姿勢,誰都沒動。
突然有人拍包廂門,喊姜湖的名字。
那聲音挺不中聽,隱約還有狗在吠,狗吠好聽一點,因為稀罕。
姜湖耳朵一動,輕抬下顎:「後面三米,有個凳子。」
瞿藺:「……」
他緊了眉心,望著姜湖平靜無波的眼眸。
這什麼走向?
姜湖:「別客氣,讓你坐的意思。」
她像是主人迎客,冷靜理智,沒有動情。
瞿藺的神經繃得緊,眼皮一跳。
因為姜湖聽了那話和被咬過後沒有動情。
可若是她反感,除了最初那幾個沖他來的拳腳,幾個剮人的眼神,她也沒翻臉。
她……是什麼意思?
瞿藺仍抵著姜湖的身體,把她夾在牆面和他之間,但他到底比此前吻下去時退後了一點。
見他蹙眉,姜湖也沒等他讓開。
她自動微挪,自食其力,從他身體一側挪了出去。
瞿藺以為姜湖離開他的桎梏後會去開門,然而她沒有。
姜湖走了幾步坐上了那個讓他坐得凳子,高腳凳。
她也沒再請瞿藺坐。
姜湖的冷靜像下在南極的雪,寒人心,讓人忐忑。
之前的篤定沒了,瞿藺透過包房內的黯淡光線看姜湖,感覺頭腦中的思緒陷入了一座迷霧森林之中。
瞿藺摸不透,也猜不到她的念頭。
他此前預計過的路數,姜湖一條都沒走。
他往前走這幾步……姜湖似乎並不想買帳。
他料想的全錯了?
太把自己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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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湖坐著,抬頭:「外面有個活人,進門前你應該看到了。」
瞿藺也一早隨姜湖轉過身,此刻只望著她,不再輕舉妄動。
那人他自然是看到了。
在宿陽那個「中國極熱心」那裡,他便看到了。
姜湖問:「你覺得你和他要是兩個女人,我會娶誰?」
瞿藺剛想往她身前靠一點,聞言止了步。
瞿藺:「……」
他是男人,貨真價實的。
想成女人?
他想像不來。
姜湖繼續:「你剛才……說想要我。不是生人,我也沒有必要瞞你。老實說,外面那個人,和你想的一樣。」
姜湖的語氣像是晚輩對後輩開解般。
瞿藺在心裡默默嗯了聲。
他知道啊,情敵,沒入眼的那種。
讓瞿藺長話短說,但姜湖自身話長。
她語調溫和,繼續娓娓道來:「廢話我不多說,直接跟你交個底。和他相比,你是兩三天,他是幾年;他不懟人,甜言蜜語會說,說好了,也倒能聽;沒我允許,他不會撞我,不會在我的地盤隨隨便便動我,比你老實。他祖墳在哪裡,我也大概耳聞過。他也遵紀守法,不碰刀,不撞車,也不唬人。」
「瞿藺,有這麼兩個女人擺在你面前,換你,你娶誰?」
姜湖講的東西有些荒唐。
但她眼裡沒掛著笑,表情也正經,仿若這就是她的風格,她覺得一切正常。
瞿藺在姜湖剛坐下時,茫然著。
此刻聽了姜湖一番言語,瞿藺對面前的事態有了把握。
當初寺里許的願,大概是……可以還了。
聽完姜湖一席話,瞿藺莫名想到了一個形象。
剛扔了開襠褲站在講台上,佯裝老師,學著成年人講道理的,人還沒講台高的小屁孩兒。
瞿藺聽後不知該順從潛意識笑,還是該繼續忐忑。
娶男人?
他開口:「姜……」
姜湖打斷:「我話還沒有說完。」
瞿藺往前走,靠近她。
姜湖制止:「你站那兒就挺好。」
話不讓說,動不讓動。
瞿藺:「……」
她此刻獨斷專行,瞿藺猶豫了下,決定暫時配合,按兵不動。
她高興就好。
姜湖沒停下:「瞿藺,我好像沒有慣過你。你覺得我是那種雖然原來對你有點兒意思,但是……」
臨出口,姜湖把原來的詞吞了回去。
她換了個說法:「是那種近百天不見,見了聽幾句好話就會往回跑願意重蹈覆轍的女人?」
「因為我們在國外尺寸合,你覺得你來國內找我,我就會樂意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