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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道鐵門,兩扇闔在一起,紋絲不動。

  附近聲音依舊嘈雜,和先前似乎沒什麼不同,甚至更盛。

  陸昂盯著鐵門,走過去。握住門把,稍稍一用力,他突地打開門——

  半扇門的光景里,安安轉過頭來。

  發梢輕動。

  還是瘦瘦一長條兒,穿得昨天那套黑色衣服。早上天涼,她多加了件寬鬆外套。拉鏈敞開,也不怕冷。

  一個包斜斜挎在身後。

  陸昂視線不變,照例冷漠,又似乎多了分審視:「你來做什麼?」

  安安嚼著口香糖,理直氣壯地回他:「來死纏爛打。」

  她說著,偏頭與他對視,嬌嬌俏俏。

  陸昂沉著臉,一言不發就要關門,安安拿鞋尖輕輕一抵——

  她的腿纖瘦而勻稱,隨意一抬,就白得晃眼。小皮靴鞋頭尖尖,抵在那兒,小腿繃起,有一種隨性的蠱惑。

  安安說:「我昨晚又遇到那個刀疤了。」

  「所以呢?」陸昂反問。

  安安繼續訴苦:「錢全被搶了,我沒地方去。」

  「去找胖子。」陸昂這樣告訴她,並且冷靜分析,「你既然能找到這個地方,肯定已經見過他。胖子是你老闆,去找他解決。」

  這人邏輯清楚,很不好糊弄。安安垂眸,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說:「我不在他那兒做了。你知道的,我爸和刀疤他們隨時能去夜總會找我,那地方不安全。」頓了一頓,安安抬眼,對陸昂說:「我只能來找你了……」她的語調可憐,難得柔弱,整張臉迎上來的時候,有幾分少女的楚楚可憐與祈盼。

  還是能蠱惑人。

  饒是如此,陸昂仍舊無動於衷,根本不搭腔。像鐵石心腸似的。

  安安險些黔驢技窮。幸好還有後招。她早給自己找了理由,這會兒問陸昂:「你還要陪玩麼?」

  「不用。」陸昂面無表情,「我已經有了。」

  「那個露露?——就你有興趣的那個?」視線錯過陸昂,往院子裡拂了拂,安安重新看向陸昂。她微笑:「可我聽胖子說,你昨晚還趕她走了。」

  這張紅艷艷的小嘴伶俐極了,這笑臉也是得意挑釁,鬼靈精的很。

  陸昂默了默,轉身進去。

  他手裡還拎著那個水壺,上身半裸,腰線勁窄。

  安安挎著個包,跟在陸昂身後。走過鐵門的時候,她腳尖輕輕一勾——

  半扇門被闔上了。

  站在院子中央,安安不急不緩地打量。

  這小院一側是廚房,另一側堆著雜貨,排列凌亂。台階底下有兩三個菸頭,旁邊沁濕了幾滴水漬,還有個拖線板耷拉著。想來他剛剛坐在那兒,燒過熱水。

  安安環視完一圈,陸昂又出來了。這一次,他已經套上一件尖領T恤,底下還是開門時的長褲。

  面對面,陸昂沉默了兩秒,似乎在思考怎麼和安安進行對話,安安已經開口,先發制人的詢問:「我能不能在這裡洗個澡?」

  「不行。」陸昂冷漠拒絕。

  安安抓了抓頭髮,堅持:「我想洗澡。」

  陸昂也堅持:「不行。」

  安安便笑了:「你怕什麼?洗個澡都不行,這么小氣……」

  「別想用激將法,」陸昂冷冷戳破她,「對我沒用。」

  這個男人……安安咬了咬牙,橫眉以對。

  陸昂照例冷硬。

  安安索性懶得再問他,包扔在地上,外套丟一邊,兩手一抻,上衣便脫了下來。

  純白的棉質背心貼著她的身體,曲線綿延起伏,還有兩顆小果子的痕跡。

  安安還是說:「我想洗澡。」

  陸昂別開眼,走到旁邊的水池邊,拿起漱口杯,默默刷牙。

  沒了阻攔,安安順利走到屋內。平房一共三間。中間堂屋,貼著已經褪色的春節福字,右邊臥室,左邊衛生間。背著包,安安走進衛生間。

  衛生間裡面更是簡單,一雙拖鞋擱在牆角,洗漱台上亦只有幾件東西,香皂,剃鬚刀。剃鬚刀不是電動的,他用最原始的那種,剃鬚刀片。也擁有著最原始的男人味。

  靜靜看了會兒,安安脫下鞋子,換上拖鞋。那雙拖鞋很大,她趿在裡面,顯得腳特別小。每走一步,都像是闖入大人世界的小孩。

  安安對著鏡子開始卸妝,然後徹徹底底洗了個澡。熱氣蒸騰,將她的皮膚蒸出淡淡的粉色,像春天裡的粉嫩花瓣兒。

  關掉水,安安隨手擦了擦頭髮,再拿毛巾包裹好,一張乾淨而青春的臉便露了出來。

  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安安端詳了好一會兒,拿起一邊的化妝包,開始化妝。

  眼線筆剛剛擰開,忽然,外面就有了聲音。

  在她卸妝、洗澡這麼長的時間裡,外面一直寂靜無聲,陸昂像是不存在了似的。這會兒卻不一樣。

  安安趿著拖鞋,悄悄走到窗邊,掀開窗簾。

  剛洗過澡,玻璃上蒙著模糊的水汽,安安哈了一口氣,用窗簾慢慢擦乾淨,擦出一個圓來。

  外邊,半扇鐵門果然又開了。

  陸昂已經穿戴整齊,T恤和牛仔褲。

  他的T恤好像總是特別柔軟,順著肩頭下來,將他的體型修飾得恰到好處。

  視線越過陸昂,安安看向來人。

  來得是個女人。

  胸很大,又白又軟,裹在緊身裙里,呼之欲出。也許再多解開一顆扣子,就能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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