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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你這兒淤血,得及時化瘀。」阿秀不輕不重地揉摁起來。

  顧懷豐仔細辨認,驚覺那是她的手掌。

  她柔軟的掌心貼著他的腰……這畫面,他不敢想!

  顧懷豐身子一繃,後背不由自主地往前,與她的手掌稍稍拉開一些距離。

  阿秀的手停頓在半空中,她訕訕起身:「我去喊明英過來,他的手法比我強。」

  顧懷豐偏頭看她。

  這一瞬間,她的手正好從他眼前掠過,不知是鬼迷心竅,還是室內氣氛旖旎詭異,他居然毫不猶豫地反手扣在那隻素手。

  他眼睛亮亮的,像是天邊遙遠的星子,「阿秀,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這個問題很傻,卻是他的心底之言。

  阿秀想到了之前和謝一一的那段對話,她微微一笑,回道:「因為我是個好人。」

  顧懷豐苦笑,仰面望著她的眸子,道出了自己的困惑:「阿秀,說不準你認錯人了呢?世上那胎記千千萬,難不成每一個都是他?」

  阿秀眼梢低垂,面色侷促。

  其實她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自從碰過一次烏後,再加上又忘了阿牛的模樣,阿秀變得越發小心。只是剛才太過震驚,她一時沒控制住情緒。阿秀心想反正要回翠虛山找師父救命,不如當面向師父問個清楚,也好過自己在這兒胡亂猜測。

  顧懷豐見她不答,手中輕輕搖了搖,迫得她重新看他。

  「阿秀,說不定你我前世亦有緣分呢?又或者,我才是你真正想要找的那個人?」顧懷豐篤定道,話中的「真正」二字咬得極重。他鬆開手,慢條斯理地穿好中衣,這才扶著床沿緩緩站起身。

  望著那張俊臉,聽著這樣顛覆的言語,阿秀一時怔住。

  室內靜謐,月色盡情揮灑。

  倏地,她的心隨著那人身影的逼近,撲通跳了一下,緊接著又跳了一下。最後,有個溫熱的物事落在她的眉心處。依靠著他的力量,她能辨別出所謂的柔軟……

  翌日,恰好有一艘客船往東去,范晉陽備了車,送阿秀和明英去渡口。

  其實,再見到范晉陽,阿秀有些不知所措。她一直在想這人是或不是阿牛的問題,以至於一直恍恍惚惚的。范晉陽見她和昨夜判若兩人,心下雖存疑,但也沒有多問。他知道,她和晚山之間出現了問題,而他恰恰是關鍵的一個因素。

  最後登船告辭時,阿秀目光來來回回在渡頭掃視,卻一直沒有見到那人。她心裡隱隱有些失落。

  謝一一揮手:「明英,阿秀,還回來嗎?」

  明英攀著船舷使勁點頭,蜜色的眸子裡皆是不舍。他難得下山,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姑娘,還沒捂熱呢,又得分開……真真是苦不堪言!

  阿秀亦點頭:「傷好了我就回來。」她說話時,眼睛卻是盯著范晉陽,好像在對他說一樣。

  范晉陽負手而立,秋風捲起他的衣擺,輕輕柔柔,「那就早些回來。」他如是說。

  船破水而行,明英還留在夾板上痴痴望著那一處,阿秀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兄,這回對不住了。」 明英沒搭理她,阿秀自顧回船艙打坐。

  因為是客船,明英堅持付了他和阿秀的銀子,范晉陽暗地又替他們打點過,所以他們住了最好的一層客艙,舒適又乾淨,還沒什麼人打擾。

  長長的走廊,一側是緊閉的房門,另一側是精美的雕花鏤窗,金烏透過其間肆意傾瀉。阿秀眯著眼,往陰暗處避了避。

  因為沒什麼人,走廊里極靜,只有她自己的腳步聲,嗒嗒作響。

  吱呀一聲,不知哪兒的門開了,一個人鑽了出來,立在她前面,不過遙遙幾步。他披著光,像個神。

  阿秀依然眯愣著眼,分辨了許久,她才不可思議地驚呼:「大人,你怎麼在此?」

  「回京述職。」懷豐淺笑。

  作者有話要說:  真心覺得文章應該叫《進擊的大人》

  ☆、雲陽子

  范晉陽回了驛館,才看到顧懷豐留下的信函,信中交代了回京述職一事。

  擱下信函,范晉陽心裡咯噔一下。對於晚山的突然離開,他是有些始料不及的,可再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畢竟欽差要過問的事,連月來,他都已經處理妥當,還追回了一大筆的銀子,回京後,皇帝肯定會重重有賞,除了……那兩個污點。

  一個是他一意孤行,焚燒掉所有的屍首;另外一個,自然是昨夜的暴民作亂,其間傷者不少,在如今這樣的太平年月下,這可以稱得上是一件大事了!

  晚山是什麼樣的秉性,范晉陽非常了解。回京之後,他定然會將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如實上奏,那自然也會包括范晉陽命衙役強行緝拿百姓之事。

  范晉陽很清楚,這事的起因雖然在於顧懷豐,但若不是他想要在皇上面前博些臉面,下令捉拿百姓,也不會再激怒眾人,更不會將事情鬧得這麼凶……若是皇上真追究起來,只怕會各打二十大板,若是再差一些,晚山到底是個京官,又有內閣元老做老師,而自己不過是個外放的四品知府,怎麼和他比?

  想到此處,范晉陽心下一凜。他有些懊悔,昨夜應該和晚山先通個氣的!一想到昨夜,他便又想到了療傷時阿秀和晚山之間的異樣。范晉陽暗忖,只怕晚山是追著阿秀去了。他想了想,喚了個驛丞進來,問了顧懷豐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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