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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墨眉頭輕蹙,又讓她坐了。

  座下這五人,文墨最不喜這位麗婉儀。追述到上回,這人明明是瞧見了文墨在假山之後,卻還故意引旁邊兩人碎嘴……雖將那二人繞進去了,但誰知被孝瑜抓個正著,又將她自己給牽扯進去。

  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也許說得就是這人,文墨隱隱有些替她心急,這種手段,還嫩著呢。

  如今又是,不過是因為皇帝不招幸她,麗婉儀便沉不住氣,天天到皇后跟前哭訴,聽得文墨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可有什麼用呢?

  待眾人告退之後,新蕊才進來通傳,說是阿茹姑娘早就來了。文墨聽了一喜,忙請阿茹快進來。

  孝瑜原本去年就該搬出宮的,可他王府新建的工期被延後了些,以至於拖到景祐十年的春天才完工。

  過完端陽,明義宮裡的一幫子人就真得出去了,要想再與他們時時相見,又是難了些,故此,阿茹來,文墨很高興。

  阿茹還是梳著兩條長辮子,手裡托著個剔紅漆盒,見了文墨,道:「娘娘,再嘗嘗阿茹手藝,以後可不容易送來了。」話中帶著些許的離別之意。

  文墨上下端詳,見阿茹眼眸水靈,鼻樑高挺,顴骨微有些高,已經完完全全出落得是個異域美女,她忍不住笑著問道:「阿茹,你多大了?」

  前些日子,孝瑜私下向長青求了道旨意,求得是皇帝賜婚一事,他如今一十有五,按大周律法,男子剛能成親,而他想娶地那人,自然是與他結伴多年的阿茹。

  這道旨意長青尚未批下,大周堂堂的王爺,要娶個西姜來歷不明的奴僕當王妃,說出去總是不大好聽。

  這事阿茹應該尚不知情,此時她未作多想,爽快答道:「一十九了。」比文墨竟只小了四歲。

  文墨「嗯」了一聲,在心底就有了計較,難怪孝瑜急著成婚呢,原來是阿茹年紀大了,怕她等不得。

  夜裡,皇帝鑾駕終於到了咸安宮,諸人接駕後,長青見到文墨,忙握著她的手,感慨道:「這回皇后沒得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再趕朕走了吧?」

  他知道文墨在後宮難做,所以也就順著她的意思下去。

  文墨故作嫌棄,掙開他的手,轉頭對後面跟著的小平子揶揄道:「平公公,待會好好送皇上去梳洗。」小平子自然不敢隨意接話。

  長青又牽起她的手,露出些倦容:「今日朕身子甚乏,走吧,去靈壽殿,那兒有湯泉,正好能舒經活絡。」

  文墨又要掙開,他唇角微抿,兩頰笑靨若隱若現,就是個可憐兮兮的模樣:「皇后,別這麼狠心了。」

  黑松石的池中,泉水微熱,卻不灼燙,泡在其間渾身熨帖,長青眼波氤氳又迷離,他看向旁邊那人,伸手攬住她裸~露在外的肩頭,嗔道:「要論狠心二字,墨兒,你也不差,竟捨得將朕往旁人那兒推,朕現在可是替你在賣身了。」

  他這話中含了點點幽怨,文墨正枕在那人肩頭閉目養神,甫一聽見,就哧哧笑了:「嗯,臣妾是該好好謝過皇上,沒有皇上夜夜辛勞,臣妾如何統領後宮?」

  她緩緩睜開眼,又道:「麗婉儀日日在臣妾面前哭泣,皇上,你什麼時候能屈尊降貴……」

  難得聽她這麼軟聲細語,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長青不由氣結,偏頭看她,就見她眼中蘊藏著一絲狡黠,他又很是無奈:「其他人都好說,單單這人不行,再過些日子吧。」

  文墨知道他是要在前朝壓一下嚴宏那人的氣焰,只得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連說幾聲「罷了,罷了」。

  長青見她那瓣紅唇上水滴盈盈,極為嬌羞,便情不自禁地低頭吻了下來,到了最後,他在她耳邊哀求:「別嫌棄我了。」

  景祐十年,初夏,皇帝的最後一位兄弟終於搬出了宮廷,未過一月,孝瑜又來求賜婚旨意,這回不是暗地請旨,而是於朝堂之內,光明正大地提了出來。

  長青見他心意已決,終批了這道旨意,孝瑜歡天喜地。

  同日,阿茹離開禮親王府,失去蹤影,遍尋不著。

  第 82 章

  阿茹不知所蹤後,文墨再見到孝瑜,已是三個多月後。

  其實,阿茹失蹤的前兩天,她曾進宮找過文墨,依舊是帶著自己做的幾樣西姜小點心。和往常一樣,兩人隨意聊了些家常話,她才告辭。

  告辭前,她還問起文墨的那本西行小札,說是思鄉心切,想要討一本去看。

  這書是景祐三年時無憂替文墨刻版印製的,當年雖在士林內轟動,但一晃眼,也已是七年前的事了。自無憂死後,他名下那些文館和書館皆被封查,抄去不少東西。時隔整整一年之久,長青才下旨命翰林院重新整頓開張。

  故此,她的那本小札,市面上倒真是不多了,就這宮裡,也只有她這兒有兩卷。一冊是她自己留作紀念的初版,一冊是長青當年不知從哪兒收來的。

  新蕊聽皇后的吩咐去書房裡取,拿出來得,正好是長青藏的那冊。

  文墨接過隨手翻了翻,上頭沒有任何批註,很乾淨,只在扉頁上有小楷寫下的「臨夏」二字,墨跡干去許久,可以認出是長青的字跡。

  文墨淺笑,於是再讓人去取自己的那套初版,結果那上頭被她寫得亂七八糟,文墨一赧,只好將長青收的那捲給了阿茹。

  當時未作多思,可直到聽聞阿茹不見了,她才細細琢磨出不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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