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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娘娘,是奴婢的。」宜蘭忙不迭地叩頭應道。

  就聽寧妃呵呵乾笑兩聲,連說兩個「好啊」,忽然變了臉色,瞠目厲聲道:「來人,掌她的嘴,這賤婢不老實,偷了東西還不認!」

  威嚇之間,宜蘭身子顫了顫,便吞吞吐吐將這褲子是從淑妃宮中所得說了出來,最後抬眼看了看寧妃,哀求道:「娘娘,奴婢本想向皇后討個恩典,如今全都告訴了娘娘,請娘娘為奴婢做主。」

  寧妃擺了擺手,只問她如何得到這東西的,宜蘭又說自己與淑妃的婢女平煙是同鄉,兩人時有來往,她今日去暢心殿,卻見著平煙從暢心正殿出來時拿了這條染血中褲,丟在房中,也不知是要洗還是要燒,她趁其不備,便偷偷裹在袖中拿了出來。

  寧妃挑眉「哦」了一聲,與芙蓉眼神一對,當下有了算計,又朝旁使去兩個眼色,自有人將宜蘭拖至偏僻之處仔細盤問。

  宜蘭便照昨夜編排好的話,一一說來,原本還擔心寧妃不信,誰知寧妃身邊早有人見過她與平煙來往,竟被她給唬弄了過去。

  一宮女去而復返,匆匆在寧妃耳邊不知說了什麼,寧妃嘴角勾起一抹諷笑:「李泰福,將這賤婢押著,隨本宮去面聖。」

  宜蘭面如土灰:「娘娘饒命,放了奴婢一馬,奴婢再也不敢偷東西了!」聲音之中焦灼萬分。

  寧妃腆著身子,好言寬溫道:「莫擔心,你只需在皇帝面前做個證明,說這是從淑妃宮裡出來的,其餘的,本宮自會擔保無事。」

  「娘娘,這丫頭回落香居後,自會有皇后去戳穿淑妃假孕一事奸計,您何苦出這頭呢?」芙蓉勸道,娘娘一向最壓得住氣,可近些日子因不得皇帝寵愛,倒不大似先前一般理智了。

  寧妃瞥了她一眼,哼道:「怎麼,如今鐵證如山之下,你的意思,還是要皇后去撿這個白食,討得皇上歡心,本宮什麼都輪不到?」

  芙蓉慌忙低頭,只道不敢,可她按捺片刻,仍費心旁敲側擊問道:「娘娘,若是這證有假呢?」

  寧妃敲敲她的腦袋,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芙蓉,你真是越來越笨,此舉既能顯本宮忠君愛國之心,還能挫淑妃陰謀,可謂一舉兩得。」

  「若是假的——」寧妃悶悶一笑,神色狠戾,「淑妃她有膽拿今年新進的絲綢作假,那本宮偶然之下得了,怎能不去稟告皇上?這樣,亦能讓皇帝厭煩淑妃的算計之心,於本宮,還是無害。」

  寧妃攤手:「所以啊,這個頭臉,本宮於公於私都要爭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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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撫元宮中,寧妃在偏殿不過等了片刻,皇帝批完一沓奏摺,便宣她覲見了,一時間,空蕩的正殿之中,擠下不少人。

  長青見宜蘭被押在後頭,疑惑道:「今日這般大動干戈,寧妃所謂何事?」

  寧妃再微微福身,便將今日所見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李泰福早麻利地將那條罪證遞給殿前的平公公。

  長青負手而立,斂眉抿唇,雙手在身後緊攥,指節都泛起了白,胸口起伏不定,已隱著極大的怒氣,此時瞥了那所謂證物一眼,一枚鮮紅實在礙眼,他眉頭不由緊蹙,厭惡之色頓生,小平子見狀連忙將其撤走。

  見皇帝這般怒火中燒的模樣,寧妃趕緊火上澆油,她跪下鄭重叩首道:「皇上,臣妾不願見此等污穢宮中之事發生,遂急忙前來面聖,還請陛下明察!」

  皇帝上前,虛扶起寧妃,冷麵下令「擺駕暢心殿」,他往外走去之時,忽又負氣道:「宣皇后過來。」

  他們一個個,把這後宮當成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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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平煙昨夜按計劃行事之後,淑妃便命宮中諸人裝成個緊張兮兮樣,以瞞過殿外打探的眼線,可左等右等,卻還不見興師問罪之人來,她不禁都要誇起皇后的好脾氣。

  淑妃偶爾也會想,若是自己,只怕在上個月聽聞假孕消息之時,就會按捺不住,不料,皇后偏偏還跟她耗到了這個月,讓她費這麼大的勁,折騰出一場戲。

  她長長一嘆,心中暗忖,待那皇后知曉中了無中生有之計,只怕會氣個半死,還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淑妃以扇掩面,淺淺一笑,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后到時吃癟的樣子了,誣陷龍脈真假,那可是大罪啊,皇后!

  正這樣想著,就聽外頭內監唱喏道:「皇上駕到,寧妃娘娘駕到。」淑妃一驚,怎麼變成寧妃來了,莫非,事情有變?

  她按下疑惑,由人攙扶著,前往正殿接駕,只見皇帝一臉怒容,寧妃掩不住的得意之色,而再後頭,有人手中托著條綢褲,淑妃定睛看了看,再往平煙瞧去。

  平煙不懂為何宜蘭會被押到這兒,她亦不懂為何這條綢褲會在寧妃娘娘手上,見淑妃看她,她擰眉點了點頭。

  淑妃安下心來,不過是將皇后換成寧妃,也不算太差,扳倒一個算一個吧,遂緩緩上前,欠身道:「皇上,今兒怎麼來了?聽說西南之事煩心,臣妾還只當……」

  長青厭煩地看了她一眼,淑妃一滯,眼眶中泛起點點淚花:「皇上,可是臣妾犯了何錯?」

  「哼,」長青冷笑道,「宣所有宮直太醫進殿,朕倒要看看,淑妃是真孕還是假孕?」

  淑妃面色一變,落下兩行梨花淚,面含怒容,憤憤道:「皇上是懷疑臣妾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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