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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場歡愛,他和她,終成了夫妻。

  ……

  夜已深了,文墨就覺得累,被那人從後頭擁著,身上一撥一撥的冷汗好容易停了,幔帳之中靜謐一片,她昏沉沉地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了,就聽身後那人嘟囔問道:「墨兒,你餓不餓?」

  經他一說,她才想起二人連晚膳都還沒用,只得大半個石榴入肚,如今折騰了這一回,腹中空空,就有些難受了。

  她「嗯」了一聲,又察覺身上濕濕答答,剛才歡好的痕跡都還在,就越發的不舒服,遂說要梳洗。

  長青剛要喚人進來,文墨忙扯住他,輕輕搖搖頭,長青一怔之下才反應過來,床榻上那抹刺目的處子紅,像極了大婚那日的石榴花,讓他歡欣鼓舞,可若是被他人瞧見,只怕要對皇后現在才承歡之事,嚼起舌根子。

  他改口喚了荷香和小平子二人進來,吩咐了一番,最後,軟轎抬著二人去了皇宮西側靈壽殿。

  那裡是御用的黑松石砌湯泉,汩汩熱水源源不絕,茫茫煙氣裊裊不斷,四周的紗幔上下翻飛,金黃流蘇輕輕搖擺,宛如置身仙境。

  文墨蜷縮身子沉入池間,溫熱的水一瞬間洗去了先前的疲憊和難受,只剩濃濃暖意和困意互相交雜,她浮出水面,靠在湯池邊,緩緩闔上了眼瞼。

  就聽水聲嘩嘩,一人靠了過來,捻了個不知什麼東西靠在她唇邊,清香馥郁,文墨咬下一口,眉頭微皺,這是七月杏曬乾醃漬後所得的杏脯,甘甜一如往昔!

  平丘,金州,七月杏,季堂……這些都是她的過去,文墨睜開眼,惶然望向身旁之人,不解他是何用意。

  長青倒是坦然,又撿起一顆,放入她口中:「怎麼樣,今年新鮮的杏脯,御膳房剛做好了,便讓送過來嘗嘗,比你們平丘的如何?」

  文墨仔細品了品,嘖嘖搖頭:「不如平丘,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物仕也是,咸安宮前的那幾株石榴就是最好的例子。」

  「這倒是」長青點頭附和:「宮裡出來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文墨古怪地看著他,臉上憋著一道笑意,牙關緊咬,直至再也難忍,才放聲大笑,前仰後合,水紋一陣陣翻起波動。

  長青被笑得莫名其妙,疑惑之間,才明白過來剛才那句將自己一道損了進去,不禁無奈笑了笑:「好了好了,莫笑了,省得嗆水。」

  話音剛落,文墨就被嗆著口泉水,她又笑又咳,手忙腳亂,上下撲棱,長青靠了過去,將她摟在懷裡。

  烏黑的髮絲蜿蜒在白皙的背上,水珠順著光滑的後背哧溜滑了下來,倏爾就會消失不見,還有些卻能滴在他的身上,很涼,可他心裡很熱,欲望熱浪又襲上心頭,他支支吾吾正要說話,就聽身前那人斬釘截鐵道:「今天想都別想!」似有種咬牙切齒的恨意。

  長青啞然,他狡黠笑了笑,順著話,接道:「好,換明日。」

  景祐四年的秋冬時節,天氣很冷,卻一直沒有下雪,兩位新定妃子入宮的時間,被推遲至來年的春天,所以這一年的宮中最為冷清。

  除夕宮宴散席之後,太皇太后早就歇了,只余長青和文墨二人在兩儀殿守歲,無聊之下,二人披上大氅,不顧眾人阻攔,自去了承天門上的角樓。

  從這兒正好能俯瞰整個祁州城,萬家燈火流淌,紅塵眾生徜徉,遠處的天祁山掩在暮色之中,借著竄上天的煙火才能看到些輪廓,文墨一時看呆了,長青喚了她幾聲,她都只傻傻看著外面,他替她攏了攏耳旁碎發,又握住她藏在袖中的手,輕輕捏了捏,文墨這才偏頭看他。

  二人目光交匯,淺淺一笑,在漫天星光和煙花之下,留下了最美的模樣。

  第 55 章

  景祐四年沒下的雪,一股腦地都堆到了來年,自過完除夕這日,祁州城裡便連下了好幾場雪,城北的皇城被厚雪蓋,成個銀裝素裹的世界,行走其中,已快辨認不出方向,到了十五上元這日,成了極致。

  趙忠海在檐下抬頭望了望天,密密麻麻都是鵝毛般大的飛雪,他掃了掃身上的雪珠子,轉身就進了御藥房。

  今日上元節,宮直的只有一位御醫並幾個醫士,當頭那位乃是鄭院使最小的一位徒弟,亦姓趙,名垂丹。

  二人互相稱是本家,早已熟識,今日不待見禮,趙忠海便火急火燎地道明來意,說是皇后娘娘身子不大好,除夕那夜吹著風後,一直頭疼腦熱,身子乏力,到了今天,所有藥皆是吐了出來,又咽不下去,遂請趙御醫再去請脈,看看到底如何。

  早有醫士背好藥箱,跟著他二人一齊往外走去,趙丹聽這情形,不由頓住腳步,小聲疑道:「皇后娘娘莫不是有喜了?」敬事房的記錄上,皇上夜夜皆留宿在那咸安宮中,照此情景,倒也有這般可能。

  他剛說完,又有些後悔,就見趙忠海眼睛一亮,眨巴眨巴想了想,憨笑道:「那請趙御醫速速前去,若真是這樁好事,只怕皇上要重賞了。」

  趙垂丹進了咸安宮的東暖閣,就聞到陣陣幽香,而香味源頭正是床頭那一盆凌波仙子,淡雅花香經暖爐一熏,滿室皆馥郁,室內人不多,就立著一個宮女,而皇帝此刻正坐在床榻旁,滿臉焦慮。

  他正欲行叩拜大禮,皇帝卻直接擺手,又指了指床幔裡頭,冷哼一聲,語氣極惱:「前些日子你師傅開得藥都沒甚用,今日來不及請他,你先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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