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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幫候著的大臣,互相看看,眼中深意盡現,心中所想,和小平子差不多。

  鄭院使見皇帝這幅萎靡的模樣,還道是春閨之中勞累,結果再一探,竟又是個醉酒所至,心下覺得好笑。

  皇后娘娘在一旁,問了幾句,鄭太醫一一答了,他忽然就覺得皇后聲音有些耳熟,再仔細想想,就想到了上回那個將皇帝撓傷之人。

  他這回全明白了,原來皇帝招惹的,從來就只有文家這一個人!

  皇帝這幅昏沉模樣,自然無法動彈,只好賴在這咸安宮的暖閣之中。文墨派人候在他跟前,自己才有時間,將這咸安宮來來回迴轉個遍,弄清楚些。

  這咸安宮與崇文殿、崇熙殿、兩儀殿在一條路上,屬於皇宮四大宮之一,面闊九間,進深三間,極為氣派敞亮。宮內用屏風、珠簾等隔成了許多個小間。

  文墨命荷香將咸安宮所有宮女太監聚了過來,如今,齊齊跪在座下的,足足有三十來號人。

  一約莫二十來歲模樣的宮女,和一年紀稍大的內侍,領著諸人一道向皇后行叩拜大禮。

  她目光在那幫人身上打了個轉,最後問道:「這位姑姑,怎麼稱呼?」文墨看得正是領頭那位宮女,這人這兩天的身影,她是有點印象。

  那人忙俯身道:「奴婢咸安宮掌事宮女玲瓏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點點頭,又看向領頭的內侍,問道:「那你呢?」

  那內侍亦俯下身,叩道:「奴才咸安宮首領內監周雲喜參見皇后娘娘,娘娘……」

  他後頭那句還未說完,文墨一抬手,就讓他戛然而止,周雲喜一口氣不上不下,倒不知這位皇后在想什麼。

  這咸安宮空了近二十年,如今,又要有一場血雨腥風了。

  文墨雙手交握,笑道:「昨日本宮剛進宮,還未來得及召見諸位,是不是該麻煩二位來本宮面前應個卯?」

  玲瓏和周雲喜,皆是咸安宮裡的老人了,聽聞這位皇后小門小戶,是個沒什麼見識的人,又好欺負,所以才一時大意了去。

  二人見皇后剛來,便挑起昨日的過錯來,一時冷汗涔涔,連忙磕頭認錯。

  看他倆這個模樣,文墨還在想著該如何處置時,就聽東邊一聲音響起:「這二人是怎麼了,惹皇后不高興?」

  抬眼望去,小平子扶著皇帝出來了,她忙起身,領著眾人請安,正欲要跪時,長青嗔道:「皇后又忘了,不是?」

  文墨一愣,便欠了欠身,應道:「不過是管教兩位宮人,怎需麻煩聖上?您還是歇著去吧。」

  長青搖頭,坐了下來,又命二人將昨日之事說了一遍。聽完後,他很是不悅,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宮裡還有這樣狗眼識人的奴才,都打發下去,讓內務府再挑些伶俐的過來。」

  文墨看皇帝模樣,竟比自己還生氣似的,不由撲哧笑出聲來,接著他的話,道:「掌事宮女就不用了,我家荷香再好不過,其他的,多送幾個過來,我好挑一挑。」

  這本不大合乎宮中規矩,可長青見她笑得開懷,就點頭准了,他跟著咧嘴一笑,那張醉酒的臉就越發白了。

  案上有幾盤果碟和點心,他撿起顆青梅,嚼了幾口,才覺得餓,眉頭剛剛一蹙,小平子便極有眼力界地,命人在次間擺上了吃食。

  文墨也不理他,由著皇帝自己用膳,她一個個接著問了下去,又從其中挑出八名看著不錯的宮女,當做貼身侍女。

  其餘的,皆領了銀子,各自謝恩散了。

  進宮前,文氏夫婦擔心女兒在宮中因門第,會受人辱沒,便替她備下了不少銀子。

  想到這兒,文墨便又想到了另外一回事,她問道:「荷香,從家裡帶來的那些首飾字畫什麼的,收哪兒去了?」

  這些都是她的寶貝,大婚那日,一併作為嫁妝,給抬進了宮。

  文墨聲音不大,可長青卻還是聽見了,他匆匆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湊到那主僕二人跟前,看他們擺弄收拾,最後居然還有盆蘭花,長青不禁嗤之以鼻:「你也太小看宮裡頭了,什麼花沒有,還偏要你眼巴巴地從宮外帶一盆過來?」

  文墨一副你不懂的表情,道:「這是徐老孫女送我的白蘭,是她親手種的,我極喜歡。」

  「徐老孫女?」長青想了半日,才對上號,問:「就那病怏怏的丫頭?」見文墨點頭,他扁嘴嘟囔道:「怎麼誰送你的,都往宮裡帶啊?」

  他看著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心念不由一動,就扣住她的手腕,扯了過來。

  文墨又羞又惱,忙要掙脫開,就見長青一把捋起她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上頭戴了個翡翠玉鐲,成色一般,時日似乎也不短了。

  長青疑道:「朕送你的那水墨鐲子呢,為何不戴?」經他這一提醒,文墨才想起來那回事,含糊應付道:「過於貴重,怕磕壞,便收起來了。」

  長青惡狠狠哼道:「只怕皇后連扔哪兒都想不起來了吧!」

  文墨被他說中,面上一窘。

  長青看她啞口無言的模樣,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一股怒氣不知往哪兒發,他的頭便越發暈了。

  他揉了揉眉間,復又氣鼓鼓地回了東暖閣躺著去。

  見皇帝走了,文墨忙給荷香打了個眼色,荷香指了指其中一個箱子,文墨才抹了抹汗,這個皇帝,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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