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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牧秋清了清嗓子,定下大體規矩,便正式在府里開堂授業。

  一日,牧秋先給芷硯授了些生字,方讓二人一旁休息,又繞至文墨那邊,見她面前方正擺著張帖子範本,卻未動一筆,不由好奇:「大小姐,為何不臨?」

  文墨狐疑:「夫子,楷、篆、行、草、隸,各有千秋,究竟習哪種好呢?」

  牧秋笑了笑,越發出塵:「小姐多慮,臨得越多越廣,自會知道。字講究意,書講究心,筆隨心至,小姐日後定會有所感觸。」

  文墨點頭,復又認真臨了幾個字,忽又抬頭訕笑:「夫子,可是我已經臨了好幾年,為何字還是一樣難看?」

  牧秋啞口無言,只得答了四個字,勤加練習!

  第 4 章

  冬日裡天陰沉沉的,多半時間被雪蓋著,見不到日頭,越發顯得人憊懶了。

  自上回文府聚過之後,金州城裡幾家小姐們,倒是日常走動得多起來,往往由一家做個東道,大家聚一回樂一回,鬧騰得不亦樂乎,大人們樂見其成,也就隨他們去。

  這日恰逢約在孫家,待安伯命人備下馬車,芷丫頭卻說什麼都要跟著,文墨只好將她帶上。

  到了孫府,後院裡已有不少人在了,眾人見文芷粉團可愛,便都來逗她。文芷也不認生,嘴甜得膩死人,這個姐姐真美,那個姐姐漂亮,眾人越發樂了。

  而孫府大小姐則拉著文墨去一旁,兩人說起姐妹之間的悄悄話。

  說了些有的沒的後,孫芳清終於繞道正題,聲音柔得似能滴出水來:「墨妹妹,你家先生近來可好?」

  文墨捂嘴一笑,壓低聲音道:「還道今日裡姐姐怎地不在意我家夫子了,原來繞來繞去,終究是躲不掉。」

  自李牧秋成了文家的私塾先生,每次見面,孫府這位芳清小姐總要向文墨問個兩三句牧秋的近況。

  她去年在街頭見過牧秋一面,一顆芳心就懸在了他身上,原先芳清也不敢多做他想,可如今及笄後,娘親也曾明里暗裡提過許配人家之事,她雖害羞至極,可也動了這些心思。

  聽了文墨那胡話,芳清羞得臉頰緋紅,作勢要打,文墨忙抬手求饒,兩人鬧了一回,文墨才道:「清姐姐,夫子人是極好的,可是這好中吧,總覺得帶著些疏離之意。」

  除了第一次狡黠的笑外,先生總是淡淡的神色,文墨撿了顆梅子,滿臉無奈:「平日裡先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臉,這招唯獨對付我家芷丫頭是無能為力。她呀,總是纏著夫子長夫子短,可見再冷的人,也是有心熱的時候。」

  見芳清臉色落寞,文墨又接著寬慰:「清姐姐,若是你真有意,何不早些……」話到這裡,兩個姑娘便再也不好意思接著往下說,心知肚明便可。

  那邊廂熱鬧得不可開交,芳清攜文墨一併過去,聚成一團,到結束的時候,文墨給芳清使了個眼色,主動定了下回的日子,眾人皆拍手稱好。

  回去的路上,文芷臉色酡紅,已累得歪在一側睡了,幸好車裡備著薄被,文墨給她蓋上掖了掖被角,順手抄起一本閒書看了起來。

  外頭車軲轆碾壓積雪的聲音傳入耳中,吱吱呀呀,她心念一動,撩開車簾,探出半個身去,趕車的興兒忙垂首問何事。

  文墨一笑,命他停了車,又跳下來,興兒大驚,剛喚了一聲「小姐」,她指了指車內,又做個噤聲的手勢,才道:「興兒,你且趕著,我在一旁走一走,累了再上來。」她今日腳上蹬了雙羊皮小靴,披了件青色披風,頭上罩著純白雪帽,倒也不怎地冷。

  興兒不敢違逆,只得跟在她身後慢悠悠地趕起車來。

  街上人見這姑娘穿戴極好,帽下一副眉眼生得極俊,後頭又跟著輛馬車,就猜是哪家小姐胡鬧來了,有膽大的小販已經拿著東西到姑娘跟前兜賣,還有些屋裡的也跟著吆喝起來。

  文墨瞧著新奇,這也買那也買,興兒忙不迭的掏銀子,一時間車裡竟堆了不少。

  待轉了個彎,到了條稍僻靜的街上,興兒才又勸道:「小姐,這回沒了好玩意,不如上來,早些回去吧?」

  文墨正在路邊踩著雪玩,見一個個腳印,甚是有趣,哪肯罷休,自顧自地搖頭晃腦向前走去。

  打前面正巧奔來幾匹高頭駿馬,許是因為這裡偏僻,趕得極快,興兒喊了一聲「小姐小心」,將馬車讓到一旁,文墨也連忙避讓。

  馬蹄踏起來的殘雪還是濺到她身上,文墨用手拍了幾下,卻還是留下些黑黑的印漬,心中不由氣惱。

  落在最後那人卻咦了一聲,一把喝住,文墨定睛一瞧,呵,正巧是自家哥哥。原來這行人正是從營房回來,風馳電掣,做派魯莽。

  文筆跳下馬來,先是瞧了瞧車裡,見文芷靠在暖爐邊酣睡,這才走到文墨跟前,低聲問道:「妹妹怎地在此?若是讓人見了,多有不好,還不速速回去?」

  文墨斜睨了一眼,指指雪帽,偷笑道:「哥哥放心,壓得極低,沒人認得出。」

  文筆氣急:「那我怎地瞥了一眼就識得了?」他又扭頭對興兒喝道:「快領小姐們歸去,回去有得責罰你!」

  興兒喏喏應了一聲,文墨看不過去,犟道:「哥,都是我的主意,與興兒何關?你逮個人就胡亂發脾氣,虧得爹爹還說你性子穩了些。我瞧還不是一樣,得讓你那師傅再好好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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