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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的次間內頓時香氣四溢,梓玉輕輕一嗅,便覺得這味兒實在太濃,她素來不喜。用絹子掩面,梓玉蹙眉:「本宮用不著,錢串兒你再搬回去。」

  「這……」錢串兒從沒遇到過皇帝賞賜被退回去的情況,他央道,「還請娘娘別為難奴才們。」

  梓玉嘆氣,勉強點頭:「行吧,將那些通通放到殿外下風處,本宮聞著難受。」

  等秋衡晚膳後過來,就看到咸安宮外除了杵著個「門神」六福外,還有幾盆他賞給齊梓玉玩賞的水仙。那些嬌弱的秧苗在瑟瑟寒風中來回抖動,模樣著實可憐,又好像在打他的臉,火辣辣的疼。

  皇帝不太高興,他賞出去的東西,就算是破銅爛鐵,誰不是燒著高香好好供著,就齊梓玉會這樣糟踐他的心意!

  這個時辰齊梓玉一般都在書房,秋衡沒讓人通傳,他氣勢洶洶殺過去,果然將這人逮個正著。熟料那人跟沒事人一樣,見著他來,神色淡然,敷衍地福了身,沒提外面那些受苦受難的水仙,更沒謝恩!

  皇帝心裡更不樂意了。他坐在一旁,撇撇嘴,哼道:「你就這麼瞧不上朕賞的東西?」

  「不瞞陛下,我自小受不住天蔥的香氣,實在太沖!」

  聽她這麼解釋,秋衡心裡舒坦許多,他讓錢串兒趕緊將那些水仙撤走,一回頭又見這人垂著眼看書。燭火下,她的側臉很好看,眉目如畫,實在勾人。皇帝故意湊過去,問:「你在看什麼?」說著,又惡作劇般將書抽過來,念道:「蓋說夫妻之緣,恩深義重……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蟬鬢……」

  秋衡越瞧越不對勁,越讀越心驚,他訝然:「這是什麼?」

  「你不都念出來了麼?」梓玉輕笑,只覺得他傻。

  翻到書頁,秋衡不禁愣住,只見上面赫然寫了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小娘子和離攻略。

  那兩個字格外扎眼,他的面色瞬間不太妙了:「好好地,你看這些做什麼?」

  「要你管。」梓玉從他手裡搶回來,又接著剛才被打斷的那處看下去。

  秋衡忽然有個不太好的念頭,他挑眉道:「你不會想要與朕和離吧?」

  梓玉抬起頭翻了個白眼,酸溜溜道:「只有陛下廢了我的份,我哪有和離那個福氣?」不知想到什麼,她哧哧笑了。梓玉笑起來很好看,格外的明艷照人,尤其燭火映照下,她的眸子裡閃著兩團簇簇的光,襯得那雙烏黑的眼眸越發的亮,亮的就像是世間最珍貴最難尋的寶石。眼波流轉之間,秋衡便有些看痴了。

  「你笑什麼?」

  梓玉坦然回道:「我在想,若有朝一日陛下開恩准我出宮再嫁,到時候你也另覓良配,豈不兩全其美?」

  出宮再嫁?

  作為個皇帝,哪兒受得住這樣的挑釁。秋衡臉上就掛不住了,又有些莫名的氣憤,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可只要一想到她再嫁給旁人,衝著別人笑語晏晏,在旁人身下……他的心裡便愈發不舒服,像是有無數個小針圍著他的心尖狠狠地扎,很是難受。這四個字他根本不敢想。

  「朕的女人誰敢碰?」他睨了一眼,又將那書搶回來,丟給錢串兒讓他去燒了。

  梓玉氣急:「我還沒看完呢!」

  「以後不許看這些!」秋衡也沒什麼好氣。

  一言不合,梓玉只能趕人了,「陛下不去陪楚婕妤?」

  秋衡難得侷促,他道:「吃多了,過來消消食,待會就去。」——其實,從下午楚婕妤被診出有身孕、被皇后質問的那一刻起,皇帝心裡就一直有一股淡淡的心虛,所以,就來了這兒。

  梓玉「嗯」了一聲,繼續趕人:「女人懷了身子,總是需要人多陪著些,陛下趕緊去吧……」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賢惠了?皇帝一時有些詫異,心底里忽然又冒出一絲被這人忽視的埋怨,她就不想要朕陪著麼?

  梓玉起身去書架重新找書看,秋衡卻沒動,只是目光追著她走。到了夜裡,梓玉已經卸去胭脂水粉,發間只留著幾個花鈿固定,松松盤著,露出修長的脖頸還有粉嫩的耳垂,讓人很有*咬上一口。

  梓玉並未佩戴耳飾,秋衡見了,忽然想到他撿到的那隻金摺絲葫蘆耳環,正好隨身帶著,他拿出來,拈在指尖,走到梓玉跟前,獻寶似地搖了搖,「你瞧,上回你掉在御花園裡的,被朕撿到了,一直忘了給你。」說著,又指著一處很小的痕跡,小心解釋道:「這兒當時被磕掉一處,朕找人去補一下?」

  梓玉很是驚訝。

  這一對金摺絲葫蘆耳環,式樣雖普通,但一直是她的心頭好,這只不知所蹤之後,湊不成對,還心疼了一會。可梓玉雖心疼,卻根本不想再見到。因為,只要見著它,她就會想到那天之事,就會想起皇帝曾說過的那些話,實在是羞辱又傷人……

  梓玉尷尬笑了笑:「我以為丟了呢,沒想到被陛下撿了去。」

  秋衡一丁點都沒察覺出眼前這人的不快,他興沖沖道:「還有一隻呢?朕給你戴上……」頓了頓,他支支吾吾道:「你戴很好看。」皇帝雖然沒什麼節操,可從來沒當面誇過哪個女人好看。說完這話,他一貫白皙的臉上就有些紅了,連耳根子都有些燙。

  兩人挨得很近,那人身上有股香,許是別的女人的胭脂味,梓玉往後避了避,不大自在道:「陛下,先擱著吧,夜深了,還是早些去,省得楚婕妤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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