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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世,只有她能和自己埋在一起,怎麼會是外人呢?

  最後,嫻妃是被侍衛們架回宮的,當然,與她一道回去的,還有皇帝賞那道口諭,命其多禁足兩個月。嫻妃聞言,差點暈厥,只能咬牙切齒地又將皇后拖出來罵了一通。

  御花園裡終於清靜,月色安靜撩人,北風窸窸窣窣,秋衡只覺心煩意亂。這種煩悶,卻不是為了無理取鬧的婉兒,而是……有理取鬧的齊梓玉。他今天真是得罪了這個人,真不知該怎麼面對……偏偏她又不怕他,難哄至極!

  真是頭疼!

  秋衡輕輕嘆了一口氣,正欲要走,忽然見到地上靜靜躺著個小玩意兒,在月色映照下,很亮。察覺到皇帝的視線,錢串兒麻利地撿起來,遞到皇帝跟前。

  秋衡才發現這是一隻女人佩戴的金褶絲葫蘆耳環。這種式樣的耳環,在宮裡很是常見,基本上每個妃嬪都會有好幾對,不算稀奇。可秋衡掃了一眼,卻只想到一個畫面,那人低低垂著頭,烏髮層層堆疊,露出漂亮的脖頸,一雙耳環輕輕掃過臉頰,將她襯得膚色如雪,讓人移不開眼……嘆了一聲,秋衡接過來,拈在指尖仔細端詳。

  錢串兒不愧是御前第一大太監,察言觀色是他的拿手一絕,「皇上,這好像是皇后娘娘掉的,要不,奴才給娘娘送回去?」

  秋衡斜睨了錢串兒一眼,將那葫蘆耳環握在手裡,哼道:「要你多事,快推朕過去!」

  ——他居然還沒忘了裝病一事。

  錢串兒低下頭,忍不住抿嘴偷笑,這位小祖宗其實一點兒都不難伺候!

  錢串兒推著皇帝回了咸安宮,熟料不大不小算吃了個閉門羹,只見王守福領著眾人杵在殿前接駕,恭敬道:「皇上,夜深了,皇后娘娘睡下了……」這意思是閉門謝客,稍微自覺一些的也就走了,偏偏秋衡不是,他橫了一眼,慢悠悠點頭道:「朕也要睡。」

  王守福皺著臉,慘兮兮道:「皇上,別為難奴才了,娘娘她交代過……」

  「交代了什麼?」

  「皇后交代說、說……」皇上來了直接掃出去……可他哪兒敢吶?

  王守福縮著脖子,結結巴巴吞吞吐吐的,一臉的又驚又怕,秋衡不用聽就知道肯定沒什麼好話,齊梓玉今天發那麼大的脾氣,估計根本不想再見著他了……這樣一想,他真的有些懊惱自己之前說錯話了。

  「皇后她……平日裡喜歡什麼?」如此一來,鬼使神差地,秋衡突然這麼問道。

  王守福依舊皺著臉,想了好一會兒,才戰戰兢兢回道:「喜歡出宮,這算嗎?」

  出宮?

  她就這麼不喜歡呆在這宮裡麼?

  秋衡一時愣住。

  過了半晌,他偏頭望著身後空蕩蕩的院子,想到齊梓玉曾經的抱怨,吩咐道:「明日讓人移些花花草草過來,撿些皇后喜歡的多種些……」

  王守福忍不住乾咳一聲,打斷道:「回皇上的話,皇后她……」

  「她又怎麼了?」秋衡蹙眉。

  「皇后後來說院子裡還是空一些的好,敞亮……」

  「……」

  跟著齊梓玉的奴才,一個個牙尖嘴利,真是欠收拾!

  秋衡瞪了王守福好一會兒才進了東暖閣,梓玉果然已經睡下,也不知是真睡還是假寐。秋衡喚人進來伺候完梳洗,待人都退下,這才親自吹熄燭火,只留下床頭一盞,悉悉索索地爬上了床。

  他並沒有躺下,只是半倚著枕畔,側著臉望向身旁那人。

  梓玉背對著他,整個人蜷在被子裡,鼓鼓的一團,還是像藏在屜籠里的小包子,暖暖的,還很香。

  秋衡只覺得她的倔強十分好笑,他問:「睡了?」自然沒人應話,他索性探過身,一手手肘撐在榻上,另一隻手捏著被角,輕輕一扯,將被子掀開一些。被中是另一番景象,烏髮鋪陳蔓延,落在枕上,落在被上,落在她的臉上,纏繞之間,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簌簌眨了眨——這人根本沒睡。

  秋衡仍是笑,兩隻手都支在榻上,身子湊過去,揶揄道:「既然你沒睡,為何不出來接駕?」

  梓玉現在一點都不怕這人,就是拿爹出來威脅,她也不想理他。撇撇嘴,梓玉並未接話,只是怔怔注視著前面。

  床頭的紅燭輕輕柔柔映照著,攏出一個昏黃的淡淡光暈,還有兩個人的身影,交疊在一起……頗為曖昧,梓玉臉紅了。

  梓玉心裡的那股無名之火,到了現在,尤其是踹完那兩腳之後,早就泄了,整個人只不過覺得累。這種累,從心底里溢出來,讓她避之不及,又有些絕望。梓玉只有一個念頭,她並不想見到皇帝,只想找個安靜地方躲起來,可是,這皇宮這天下都是他的,她能躲去哪兒?

  一想到這些,梓玉便覺得無力,她闔上眼,安慰自己眼不見心不煩,有些掩耳盜鈴的意思。

  可那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方才闔眼的瞬間,有一根調皮的髮絲掉進了眼裡,澀澀痒痒的,不太舒服,梓玉剛剛要抬手撥開,有人已經替她捻起了那根頭髮。隨著髮絲一點點抽離,梓玉慢慢又睜開了眼,只看到眼前牆壁上映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更是……那人的指尖觸碰在眼眸邊,又輕輕拂過她的臉頰,冰冰涼涼的,帶著冬日的凜冽與寒意,梓玉覺得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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