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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玉應道:「陛下,我只是……忽然又不想知道那畫中二位姑娘是誰了,你最好也不要告訴我。」見那人拿眼瞪過來,目光忿然,好似一隻炸了毛萬分抓狂的貓,梓玉知他定然有要事,於是心生一計,故意拿這人先前取笑自己的話噎他:「陛下,請您務必憋住。」

  可秋衡哪兒憋得住?

  這兩天,太后在他跟前各種暗示,無非是要皇帝再立幾個妃子,而妃子的人選,太后已經替皇帝選定了,就是那畫中之人。

  秋衡蹙眉。當年齊不語仗著權勢,貿貿然給皇帝定下終身大事,隨意加塞個皇后進來,已經遭了秋衡的恨,沒想到現在母后亦是這樣,還一塞塞兩個,而且還是……

  這些人,無論親疏遠近,一個個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皇帝自然不悅。

  可孝字當先,他不願當面與張太后頂撞,所以,便將主意打到了齊梓玉這兒——由她這個皇后出面,再好不過。

  此事若是再推遲幾日,估計就板上釘釘了,皇帝萬分著急。

  見齊梓玉又在悄悄地往旁邊挪,一副恨不得立馬退避三舍的模樣,秋衡胸口堵著一口氣,又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手腕纖細,這回他捉的很緊,梓玉掙脫不掉,只能繼續拿話噎他:「陛下未免太強人所難?」

  秋衡也是無恥慣了,他點頭道:「強人所難、仗勢欺人這幾招朕最熟了。」

  梓玉:「……」

  目光落在腕間的那人手上,他捉的力道很大,指節有些發白……確實挺疼的,她將計就計地皺著眉「嘶」了一聲,又道「疼」。

  秋衡一愣,問道:「哪兒疼?」

  梓玉甩了一下手,秋衡會意連忙鬆開。

  借著傾瀉如水的月光,只見白皙的腕間已經被箍出一圈紅印子,觸目驚心……梓玉死死咬著唇,瞪那個罪魁禍首,不多時,烏黑的眸子裡便泛起了紅。

  印象中的齊梓玉一向都是倔強的,秋衡一時怔住,有些不知所措。

  僵持了一會兒,秋衡難得低下身,服軟道:「朕只是想求你一件事,並不是要真心為難你。」

  「皇上要求我,自然是可以……」到了此時,梓玉才點頭答應下來,又趁機道,「只是一事換一事,陛下也得答應我一件事,否則免談。」

  「皇后的意思是……要和朕談條件?」

  秋衡突然警覺起來。他發現自己忘了一個事實:眼前這人是世間唯一一個、也是世間最會和他討價還價之人。他好像中了她的計,激將法,美人計,苦肉計……反正三十六計,亂七八糟什麼都有,秋衡十分憤懣!

  「正是。」梓玉點頭。

  「什麼條件,說來聽聽?」既然對方要談條件,秋衡自詡不是個小氣的皇帝,對自己的這個大老婆更是一向「大方」,尤其破例允許她每月出宮一日!

  凝思少頃,梓玉無比鄭重道:「陛下,臣妾想要齊府上下安好。」

  「這個條件太大,朕允不了。」秋衡眯起長眸,看不清其中掩著的情緒。

  梓玉也不氣餒,又道:「那我爹娘的一世安穩,如何?」她心底最終的預期本來就不是這些,她現在說的話,只是需要一步步將皇帝的預期值拉低。

  和上回在蕪香殿如出一轍,秋衡微笑,直接道:「朕許你一世安穩,如何?」

  梓玉聞言,身子一顫,竟不知該接什麼好。

  皇帝笑意盈盈,梓玉看在眼裡,心底便又多了些酸楚,還有些莫名的累,做夫妻做到他們這樣,也真是夠了……梓玉撇開臉,冷冷道:「免談。」說罷,顫顫巍巍地扶著梯子下去,留那人獨自呆在上頭。

  對於皇帝究竟為何要找自己,梓玉大概能猜得出來。她早就聽聞太后近日正在替皇帝張羅立妃一事,梓玉並不覺得有什麼,後宮那麼大,多兩個女人進來,又不是什麼大事。她現在唯一猜不透的,就是皇帝為什麼不要那兩個女子進宮,他到底在怕什麼,或者說,他到底在逃避什麼?

  梓玉這樣想著,回來就讓王守福去打聽了。可這兩個女子的身份來歷被壓得嚴嚴實實,王守福什麼都沒打聽出來,梓玉也只好作罷。她還是那一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會錯的。

  梓玉沉得住氣,皇帝卻不能。眼見著去太后宮裡一次就要被囉嗦一回,他掂量掂量,只好又來咸安宮了。

  皇帝嘆氣:「朕許你一世安穩,不好麼?」

  梓玉笑了,轉眼望著他,反將一軍,輕輕嘆道:「陛下的意思是……以後臣妾若是被廢,孤身留在那冷宮之中,你還能安好待我,護我周全?」

  她的眸子清澈而澄明,只這一回又有些漠然,她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完全陌生之人,如他們洞房花燭那一夜,一如最初。

  秋衡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訥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

  梓玉並未答話,只是支著頭,垂著眼默默看書。秋衡只覺是自討無趣,便又訕訕走了。

  翌日,又是個下雪的日子。

  這日是旬假,沒有早朝,秋衡獨自在兩儀殿醒來。他側著身,看著支開的南窗,還有窗外翻飛的雪花發呆。

  沒一會兒,安福門的首領侍衛來報,只說「皇后娘娘要出宮」。

  今兒個只有初十,秋衡覺得奇怪,於是披了外衫坐起來,問:「皇后她要去哪兒?」

  「皇后娘娘說是想要回府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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