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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煙呼吸又是一滯。

  先前要說的話,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林煙傻傻怔在那兒,心裡那些委屈與難受又一點點縈繞上來。

  對著這個人,她真的好痛苦,她真的再不能承受這樣的痛苦,為什麼他每次都知道怎麼戳中她的無助與介懷?

  為什麼他非要來招惹她?

  為什麼他就不能按著翁涵之的意思,和那個小魚好好在一起?

  為什麼要將她置於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

  她根本不想再和他有牽扯的!她什麼都沒有了,只剩那一點驕傲與自尊。

  林煙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滴答答落下來,濡濕了男人的襯衫,沁進去,冰冰涼涼。

  「寧先生,你之前說過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這話還算數麼?」

  寧則遠驚愕!

  ——

  林煙很累,她痛苦不堪,煎熬不已,睡得並不安穩。

  第二天一早,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林煙背著包短暫地逃離這個城市,沒想到又將寧則遠逼瘋了……

  ☆、80|4.14|家

  寂靜暗沉的夜裡,隱隱約約,似乎有人在耳邊爭執,男男女女的聲音不停迴響。

  「寧先生,你之前說過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這話還算數麼?」

  「林煙,我求你別說這樣的話。」

  「你出爾反爾?」

  「我……那個手鐲呢?」

  「扔了。」

  扔了……扔了!

  她就這麼嫌棄他!

  「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你。」

  我討厭你……

  寧則遠頭痛欲裂,呼吸猛地一滯,陡然睜開眼,滿是猙獰與猩紅!

  眼前是無盡的夜色瀰漫,仿若一重又一重的紗鋪在眼前,那紗上一幕幕鮮活的畫面,正是今夜他與林煙爭執的情形。寧則遠不懂,他真的不懂,為什麼之前還好好的,林煙突然對他冷言冷語,還說那樣傷人的話……

  寧則遠痛極了,只覺得整個人都在痙攣。

  伸手從床櫃裡摸出藥,囫圇吞了幾顆,他緩緩闔上眼。

  混沌的暗夜裡,有人摟著他,輕輕的說,則遠,睡吧,已經很晚了,睡吧,我在這兒……

  男人的呼吸慢慢變沉,慢慢變輕,只剩一顆苟延殘喘的心荒蕪著,呆呆的看著世界。

  寧則遠這晚過得很糟糕,早上精神不濟,看上去疲憊極了。他沒有什麼胃口,只喝了一口牛奶就擱下玻璃杯,準備起身離開。

  「阿則。」翁涵之喊住他。

  寧則遠腳步一頓,沒什麼精神的問:「媽,什麼事?」

  「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今天早上打掃的傭人發現寧則遠床頭櫃裡的藥少了幾顆,翁涵之實在很擔憂——寧則遠樣樣優秀,除了那個心疾,那個會纏著他一輩子的雙相障礙,他這麼好的人就再不是個完人了。那個病就像一個不定時炸.彈,也不知什麼時候受了刺激,就會砰地一聲……

  翁涵之心顫,目露擔憂。

  察覺到母親的擔憂,緘默片刻,薄唇微抿,寧則遠淡淡一笑:「還好。」

  他的笑意格外的淺,仿若一道轉瞬即逝的光,看得人心驚。

  翁涵之心頭忍不住突突地跳。

  ——

  就算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寧則遠這一天工作照常進行,思維敏捷,殺伐果決,言辭犀利,旁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異樣。到了晚上,他還去參加一個飯局。

  在這個飯局上,寧則遠遇到了很久未見的許源生。

  這段時間,二人關係有些微妙的不對盤。

  一來,許源生如今是宏遠的老總,可寧則遠和原來的老總私交不錯,與許源生之間關係淡淡的,只能勉強稱得上點頭之交;

  二來,許源生以前對林煙動過念頭,寧則遠的占有欲不喜歡他這麼齷蹉;

  三來,就是佟旭東的事,前段時間開車撞死佟旭東的,正是許源生的兒子與他的朋友。許源生想押下去的,偏偏寧則遠不依不撓,還施壓媒體爆出來,又找律師過來,獅子大開口的要賠償不說,還處處試壓……

  因為這事,許源生壓力不小,一時被許多人盯著。

  所以這會兒為了兒子的事,許源生主動過來打招呼,想要緩和關係:「則遠,聽說最近很忙?」

  寧則遠不喜歡這人,在他看來,許源生並不值得深交。他平時還能敷衍幾句,今天的情緒惡劣到極點,強撐到現在已是強弩之末,快要破功。一雙幽黯的眼漠然望過去,寧則遠似笑非笑:「許總客氣,我可沒有你忙,看開一點吧。」

  聽了這暗諷的話,許源生臉色不由黑下去許多,寧則遠卻只是理了理袖口,臉上依舊淡淡譏笑。

  寧則遠說完這句話,他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停滯不前的案子第二天居然就有了效果。

  第二天是周六,寧則遠最近因為公司和林煙的事心力憔悴,他難得在家休息一天,曬太陽發呆。

  下午,律師張穆打來電話:「則遠,許家那邊似乎鬆口了,想約受害者家屬再談一談。」

  「不。」寧則遠冷冷拒絕,「別讓林煙攙和那些事,你問問她的意思,全權代為處理。」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現在的關鍵是找不到林小姐啊……」張穆焦急的說。

  「怎麼回事?」寧則遠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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