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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先生,請自重!」
話音剛落,她盤好的頭髮驀地散落下來,髮絲紛紛揚揚,像一場漫天的雨。寧則遠適時收回手,只見他的手裡便多了一個不怎麼值錢的水鑽發卡。
那些柔軟的頭髮沒有預兆的散下來,林煙一瞬間臉頰、耳朵都燙的厲害,堪堪借著頭髮擋一擋。
「你……!」
她瞠目結舌,實在不知該說什麼,這會兒又氣又惱,漠然的一張臉是徹底破了功。
寧則遠雙負在身後,淡淡的說:「這樣扯平了,不用再謝。」
很快掩飾掉驚慌無措,林煙冷冷又牙尖嘴利的回他:「寧先生,那發卡是地攤上十塊錢買的,只怕不夠。」
「那更好了,珍珠的事我也就隨口跟人提了一句。」
「……」
果然是精明的商人,腦袋清楚、不發昏的時候,就知道怎麼拿話堵她!
林煙不願再跟他逞口舌之快,胡亂理了理兩側的頭髮,漠然道了聲「再見」,旋即推門而出。
外面的秘書看到這位林小姐頭髮有些凌亂,那一瞬臉上的表情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了。
所以,裡面剛剛發生了什麼?
門開門闔,再看不到林煙的身影,寧則遠才回辦公桌前。
「逸秋,把營銷部的招標方案拿給我,有幾個地方我想再斟酌一下……」
☆、第64章 .31|
既然寧則遠要看營銷部的招標細則,又說有幾個地方需要斟酌,那麼,正在準備的招標事宜便停了下來,只等寧則遠的修改意見,誰知這一等就徹底沒消息了。
這件事很奇怪:一個小時前,寧則遠親口對營銷副總楊世棋說自己懶得過問此事,只等最終結果就好,不過一個小時之後就說需要斟酌……
寧則遠在工作中一向是雷厲風行,極少這樣反覆無常,所以這件事怎麼不奇怪?
終究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營銷部的人紛紛心生好奇,有關係好的特地跑去跟徐逸秋打聽,探探寧董到底是什麼個意思,是嫌棄他們寫的招標細則不夠好,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畢竟前段時間的高層例會上,寧董就差指著楊世棋的鼻子罵了。
徐逸秋笑了笑,淡定的說:「寧董平時工作那麼忙,再耐心等一等吧。等他心裡有了決斷,肯定會給出具體的修改意見。」
在別人面前,徐逸秋是萬萬不會提林煙的事。
因為,寧則遠現在壓著招標函、不說好也不說壞的態度,意味著他只想在暗地裡幫林煙一把——幫那位林小姐儘量拖延一點時間——所以徐逸秋也不會放在明面上提。何況寧則遠在工作中一向公私分明,這次壓著招標不發,已經是破例了,徐逸秋深知自己更不能亂說話。
這一次,總裁辦的幾個人很有默契的一齊閉了嘴,絕口不提那天的事。
唯獨遇到林煙的王璇大概能猜出來一點點兩件事之間的關聯。可是她想不明白寧董為什麼不直接幫林煙,其實只要寧董的一句話,營銷部的人肯定會傾向嘉曼的……難道林煙和寧董的關係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這些問題她不能理解,再加上自己在工作時間偷懶、貪吃、翹班,直接被徐逸秋抓到錯處,王璇心裡惴惴不安,根本不敢在眾人面前提這件事,而且她根本沒機會再提。
第二天,王璇就被調去資料組——一個年輕姑娘從光鮮亮麗的營銷部調去不太受人重視、幾乎是養老的資料組,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懲戒。
——
「林小姐,抱歉,我已經不在營銷部了。」王璇鬱悶的說。
電話那頭的林煙愣了一愣。她沒想到寧則遠的動作這麼快,未免實在有點不近人情,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又客氣地問:「王小姐,不知道方不方便再幫我引見一位呢?」王璇這兒斷了線,林煙只能從頭再來。
王璇當然表示方便,她傻乎乎的直接將營銷副總楊世棋的郵箱和電話給了林煙。
對著這個號碼,林煙忍不住嘆氣——王璇以為是在幫她,可根本沒想到楊世棋的職位太高,明顯打交道的難道更大啊……
當然,如果能攻克下這個人,是一本萬利的好處。
楊世棋是這幾年才新進寧氏的,林煙以前沒有聽過,她問方冰:「楊世棋這人怎麼樣?」
方冰直接攤手:「楊世棋這人很不好打交道。他之前是在國外做營銷的,回國之後就進了寧氏,有幾把刷子,但和前段時間被寧氏炒掉的愛德公關的關係不錯。謠傳寧則遠因此對他有點不滿,大概這次也是趁機敲打敲打他。」
這中間似乎又牽扯到他們內部的事,林煙蹙眉,這事更加不好辦了。
「林煙,寧氏的招標函到底什麼時候發啊?」方冰疑惑問道。
林煙搖頭,一臉苦惱,「只能祈禱晚一點,不然時間太短,我根本搞不定對方。」
所以,上天似乎聽到了她的祈禱,寧氏這回的招標是一拖再拖,遲遲不發。
知道一點□□的於小魚也在跟寧氏的案子,她只覺得這樣的情形萬分奇怪,心想,有機會還是得找寧則遠問問。偏偏怎麼都約不到,小魚萬分受挫,只能從翁涵之那兒下手。
——
身為營銷副總,楊世棋自然比王璇更加難約。
林煙兩封言辭懇切的郵件直接石沉大海,沒有泛起一丁點的水花。她苦惱不已,只能冒昧的給對方打電話。結果對方一聽林煙自報家門,就知道她的意圖,沒說幾句,就不耐煩的讓林煙給他發郵件,擺明了不想再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