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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死死壓著她,陰惻惻地問:「你到底去哪兒了?」一雙漆黑的眼卸去淡淡的紗,通通是駭人的陰鷙。

  兩個人靠得很近,鼻尖抵在一起,嘴唇幾乎就要碰上了,撲面而來的,全是惱人的酒氣。

  林煙厭惡地偏頭一躲,他卻掐住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正視他。

  那樣的兇悍……可倏地,他眨了眨眼,眼底那層淡淡的紗又回來了,他無力地抵著她的額頭,低低地說:「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兒了?」聲音沉沉地,像世間最美的一把大提琴。

  林煙心裡又難受起來,他這算什麼呢?

  習慣了家裡有人等他,還是習慣身邊多個保姆,床伴,泄.欲對象?

  可那個人明明已經回來了呀……

  她心裡難過的要命,於是用盡全力推他,他便將她的手扣到頭頂,她狠狠踢他,他就用腿將她的腿壓住。林煙動彈不得,只剩柔軟的胸口急劇起伏。

  寧則遠稍稍離開一些距離,狹長的眼半眯著,挺秀的長眉緊蹙,痛苦又掙扎。視線悉數落在林煙臉上,從她的眉眼間一點點拂過去,最後,落在那張紅唇上。

  怔了怔,他低頭吻了下來。

  他的唇很涼,很冷,全是熏人的酒意。他吻她,吻的那樣的深,那樣的沉,林煙喘不過氣,掙了掙,他才離開一點,卻又在她的脖子裡流連吮吸。他的唇又很軟,軟的不可思議,經過的每個地方都掠起一陣戰慄,還很癢。

  林煙受不了,連名帶姓的喊他,「寧則遠,你個混蛋,把我當什麼了?」

  寧則遠停下動作,眉心擰得更緊,眼底有絲猙獰,亦愈發痛苦。

  壓了壓太陽穴,他緊緊擁住身下的人,重新開始親她,從眉心一直親到唇畔,又含住她的耳垂。

  他閉著眼,頭抵在她柔軟的頸窩裡,含混地說了一句話。

  林煙渾身血液通通凝固住,她睜大了眼,只覺得自己一點點、一點點墜入了深海,快要……窒息而死。

  他居然說,阿嫣,我們做……愛吧。

  那顆可憐又卑微的心被他徹底蹂.躪成碎瓣,比殺了她還難受!

  她受不了,根本受不了!

  使出渾身力道將他掀翻在旁邊,林煙慌忙坐起來。

  寧則遠臉對著裡面,黑暗中看不清他英俊的面容,只有纖細的眼睫輕顫,他怔怔盯著前面,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反手捉住她的腰,將她拖了過去……

  他在她的耳畔喚著那兩個字,是一種行刑,更是一場……自戕。

  ☆、第三六章

  渾噩又昏沉,一派死寂之中,有什麼聲音機械地響著,很吵,不知鬧了多少遍。

  林煙皺著臉恍恍惚惚睜開眼,面前是朦朧的窗紗,晨光微薄,時間尚早,她又疲倦地闔上眼。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然後,是男人說話的聲音。大概是接電話,他快速地說:「我馬上下來。」

  聲音壓得很輕,有些似醒未醒的孩子氣,像晨間的鳥羽,能夠拂動人柔軟的心弦,很動聽,可林煙卻覺得害怕。

  昨夜,就是這個聲音,化作世間最鋒利的刀子,將她一片一片凌遲而死!

  饒是閉著眼,浴室的流水聲還是一點點清晰傳過來,他應該是洗了個澡,接著是剃鬚的聲音……這樣一個普通的清晨,他就像是一位準備離家去上班的丈夫,再尋常不過,再不過。

  靜靜聽著,林煙心底難受極了。

  不一會兒,傳來男人的腳步聲。他走路一向很輕,今天也是這樣,甚至有些被刻意壓低了,大概是怕吵到她。可也許是臥室實在太過安靜,林煙還是能夠清晰分辨出他的聲音,甚至知道他走到了哪裡——因為,每一步,都讓她戰慄。

  大半張臉埋進柔軟的被子裡,林煙抗拒聽見一切他的聲音。可就算如此鴕鳥,他的動靜還是清晰!

  那人應該是在床邊駐足片刻,然後,轉身去裡面的衣帽間。

  寧則遠一向是一絲不苟的商務打扮,襯衫挺括,西裝修身,整個人疏離又冷漠……冷的可怕!

  林煙不願再想這個人,她很想當他不存在,可那人從衣帽間出來,卻直接繞到她的床畔,林煙微怔。

  倏地,身邊床榻柔軟陷下去,有人側身坐了下來。

  哪怕大半張臉都藏在被子裡,林煙依舊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臉上,從她的發間、耳垂一點點拂過,像是昨夜他親吻過的那樣!

  林煙越發害怕,不由蜷得更緊了,頭也埋得更低。

  出乎意料的,寧則遠什麼都沒做,只在旁邊坐了片刻,又起身安靜離開。

  林煙心裡怦怦亂跳,等聽到外面關門的聲音,她才緩緩重新睜開眼,只見身旁潔白的床單上還有先前那人留下的的褶皺……

  寧則遠坐在那裡,靜靜望著她的那個瞬間,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窗外,初冬的暖陽已經悄悄升起來,林煙怔怔看著,真的不願再想他!

  她爬起來收拾自己留在這裡的東西,其實也少的可憐。那些靠枕、檯燈她都不想要了,通通丟到外面。當最後一點她存在的氣息也被扔掉的時候,林煙有種猙獰的快感——反正她也不過是他生命里的過客,索性更徹底一些,永不相欠、永遠忘記才好。

  最後要離開的時候,林煙注意到寧則遠留在客廳的一張字條,不過一行極簡單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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