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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什麼?」林煙像一隻炸了毛的貓,聲音不自覺地發顫。

  寧則遠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洗澡……」見那人臉色騰地又紅了,轉過身去,他才微不可見地勾起唇角,淺淺一笑,轉瞬即逝。

  林煙尷尬地走到外面。山風吹來,帶有一絲清冽的涼意,而旁邊裊裊熱煙升騰起來,很是愜意。

  磨蹭了一會兒,浴室嘩嘩的水聲透過門窗一點點傳來。

  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旖旎,又惹人遐思……其實,他身材是不錯呀……

  林煙理直氣壯地想了一小會兒,終倚在陽台,輕輕嘆了一聲……

  浴室水聲停了,寧則遠圍著浴巾,上身掛著水珠,半~裸地從浴室走出來。臥室的窗簾已經拉上,靠里一側的床頭燈開著,暈黃的燈光落在潔白的床上,別有一股莫名的溫暖,而林煙不在房間裡。

  胡亂擦了擦頭髮上的水汽,他走到窗口,拉開窗簾——

  暖燈下,林煙在泡溫泉,頭髮利落地盤起來,露出一方漂亮的背脊,在黑松石的映襯下,越發白皙,越發纖細。

  默默站了一會兒,他又將窗簾悄悄闔上……

  身下的床很柔軟,就算林煙的動作再輕,她掀開被角的一瞬間,寧則遠還是第一時間醒了。

  他睜開眼,黝黑的眼眸里覆著一層深夜的迷離,睡意惺忪。

  「吵到你了?」林煙注意到他的動靜,輕聲問道。

  「幾點了?」他聲音裡帶著男人特有的似醒未醒的喑啞,還有小孩子的稚氣在。

  林煙說了時間,寧則遠又背過身,默默閉上眼睛。

  隨著身後的床柔軟地陷下來,他能察覺到林煙躺到自己身旁,小心翼翼又萬分謹慎。她身體應該繃得很緊,似乎儘量不想碰到他,還有,她的呼吸也壓得極慢極輕,似乎也怕吵著他……

  她很怕他?

  這個念頭一起,寧則遠心裡莫名有些不快。他故意翻過身,對著林煙。

  林煙卻死死閉著眼,佯裝自己一秒已經睡著,還睡得很熟!

  可她閉著眼,依舊能感到那人寒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臉上。她堅持了一會兒,終於在寧則遠清冽的眼神中繳械投降。

  偏頭望過去,那些咄咄逼人的話,在對上那雙很亮的眼睛時,通通咽了下去。

  黑暗裡,深邃的眼眸仿若星辰,流光點點,全是近在咫尺的她的模樣。

  她忽然想到今晚漫天的璀璨星光。

  星光下,他英俊的眉眼奪目又耀眼,是任何星子都比不上的震撼。

  「今天……謝謝你。」林煙訥訥地說。

  聽她疏離道謝,寧則遠心裡又掠過一陣不快,「……不用謝。」他說了傷害林煙的話,這是他能補償她的。

  林煙淺淺一笑,又說:「睡吧,你早點休息。」

  「……嗯。」他的聲音仍清清冷冷,可這一回卻更像是耳畔的呢喃,沙沙的,仿若小雨淅淅瀝瀝,落在人的心上,還有一些甜。

  林煙有一瞬間的怔愣,又闔上眼帘。

  兩道清淺的呼吸交錯,室內陷入一種安詳的平靜。

  黑暗中睫毛微顫,緩緩的,林煙又睜開眸子,側目望著旁邊那人俊美冷冽的臉龐,短暫失神。

  她從來都看不懂這個人,也看不透他……

  那個荒唐的時候,她和寧則遠發生那樣的事,第二天清醒過來,林煙無比淡定地穿好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她從沒想過要這人什麼東西,又或者與他再有什麼聯繫。可是,出乎林煙預料,一個月之後,寧則遠獨自一人出現在她家門口。

  林煙明顯愣住了:「寧先生?」

  寧則遠顯然喝了酒。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斜飛入鬢的長眉微蹙,有一絲痛苦。他不說話,只雙手插在褲兜里,整個人倚著牆。

  林煙開門,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也就跟進來。

  出於待客之道,林煙給他倒杯熱水,寧則遠卻說:「加點蜂蜜。」

  一派頤指氣使的大少爺作風!

  林煙本想抗議的,可看他難受成那樣,又回廚房,翻了一通,說:「沒有蜂蜜,白糖好嗎?」

  「……林煙,我們結婚吧。」那人是這麼回答她的。

  林煙徹底怔住。她驚詫地回過頭,就看見寧則遠抄手倚在廚房門邊,一雙暗沉如海的眸子靜靜凝視著她,格外平靜。

  林煙從不會認為天上掉餡兒餅,可這一刻,她依舊驚呆了,「為什麼?」她問。

  寧則遠淡淡解釋:「我媽身體不好,希望我能儘快結婚……還有,她知道了我和你之間的事,還有你家的事,要我對你負責。」

  就這樣?

  寧則遠的母親林煙以前也見過一次,是個優雅的女人,可最後因為生病被寧秉承送到瑞士,之後就沒了消息。

  林煙眉心跳了跳,還不待拒絕,對面那人又望著她,眉眼英俊,眸色沉靜:「你願不願意?」

  林煙從沒被人求過婚,可就在這樣一間廚房裡,沒有鮮花,沒有戒指,沒有燭光晚餐,沒有旁人,只有他和她,她的手裡還舀著一勺白糖!

  嫁就嫁吧,反正沈沉舟也不要她,反正她也無父無母,嫁給寧則遠,她好歹能有個家,也能好好和他一起過,而且,她會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愛上他。

  林煙想得很好,可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晚上,她的夢就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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