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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見那勾魂聲音的主人迎著月光撲入那男子懷中,二人就當著我的面摟摟抱抱地好不嚴實、恨不能合為一體。他們很纏綿動情、很火熱奔放,可我的心呦,那簡直是割了一刀子塞進去一把黃連子,順便還撒了點鹽調味。啊咧,你要是看到一個和你聲音一樣、面容一樣,還朝著你笑得很是挑釁的女子,快要在你面前和你前夫快要上演活春宮了,你沒準比我更五味成雜。這輩子第一回看活春宮,我很興奮;但是活春宮是這樣上演的,我很憂傷。

  當憂傷無法排解,我決定將它發泄出來。唰地一聲,純均浸在月光里熠熠生寒。歲崇,雖然是在夢中,但我也是要劈了你這隻爬過紅杏砸牆來的浪蕩貨!可是劇情兜轉而下,就見那女子發出一聲悽厲慘叫響徹水澤之中。荻花瑟瑟,冷風拂過,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目光向下,就見那女子腹中赫然插著一柄長劍,劍柄龍紋刺得我眼睛生痛。

  再移目向上慢慢看去,就見那張俊朗面上冷然非常,眉心濺了一滴鮮血竟襯出幾分妖嬈之姿來。我退後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這個場景很不妙,用仙家學術名詞來講叫走火入魔,用民間通俗語言來說,就是歲崇瘋了。他緩緩抬起頭來,墨石的眸子映入了我惶恐又茫然的臉,他笑了一笑向我伸出了手:“阿羅,過來。”溫柔到詭異的聲音讓我毛骨竦然,就見他抽出太駿劍,清寒的劍身滑下一滴鮮紅的血,腥膩的氣味沖得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廢話,誰過去誰就是傻子,啊呸。我轉身就跑,跑了幾步突然想起我還可以馭法啊。顯然我想起來的太遲了,他滾熱的呼吸打在我耳邊,就聽他笑得極輕:“阿羅,你為什麼要跑呢?”心口驟然一陣劇痛,尖利的劍穿透我的身體甚至還惡劣地攪了幾下,他語聲幽幽:“阿羅,只有你死了才能永遠在我身邊。”

  我了個去,誰要在你這變態身邊啊,我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不愛你,阿羅。”冥冥之中似有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貫徹我愈漸消散的意識里:“他負了你,負了你……”

  “我負你二大爺!”我猛然坐起身,身上的冷汗都浸透了衣衫貼在身上黏糊糊的。我提著領子扇了扇,大口大口喘著氣。我覺得這個夢的邏輯思維很不對,明明是歲崇對不起我,為什麼我還要被他捅心挖肺的?!這年頭負心人來得比我這“王寶釧”一樣的苦情角色還來得兇殘,什麼世道!

  “阿羅怎麼了?”有隻手貼上我還流著冷汗的臉,隨後一方帕子輕柔拭去額上的汗珠。我懵懵懂懂地瞧著他,他的掌心微熱我下意識蹭了蹭,很舒服。他面上泛了絲紅暈:“阿羅這樣子很像我曾經養過的貓。”

  ……

  我神智迅速清醒,淡定地一巴掌揮下那得寸進尺想要摸上我腦袋的爪子:“我說書生,你的臉皮還能比我再厚一些嘛?”說罷,怨恨地抱膝縮在馬車角落裡,先是從帝君夫人淪落成棄婦,再淪落成阿貓阿夠,身價跌得也不是這麼快的。

  他被我刺了一番也倒是不惱,好脾氣地收好帕子老老實實坐了回去,拿著書時不時擔憂地望我一眼。

  我幽怨了一會兒後,心態調整得差不多了,乾巴巴開口道:“我說書生,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既不溫柔,也不賢惠很不討人愛?”

  “啊?”他突然被發問,怔忪了一下,結果在我的眼刀子下面色僵了僵,斟詞酌句道:“溫柔和賢惠固然是女子的美德,但是”他看著我的眼睛,那雙眸子很清澈,清澈到能看清我眼角里還未擦盡的淚痕:“每個女子都有屬於自己可人的地方,阿羅你的性子率真活潑,至少、至少很討我喜愛。”他後面那句低得輕不可聞,耳根子一下又通紅了。

  好吧,雖然後面那句讓我眼角抽了一下,但總體上來說這番話還是很治癒的。我想了想自己黑暗的婚姻史,繼續循循善誘:“那你覺得我有沒有為人/妻賢良淑德的天分吶?”

  他看著我不說話了,我心涼如灰又失去了對未來人生的期望了,如此看來歲崇休得我似也有那點道理,當初阿爹為我請的那些先生們也並非全然無用的,至少他們所教的是完全符合為人/妻之必備條件。想我兩百年為人/妻之路,竟還參不透這女人味三字,果真失敗得緊。

  “阿羅雖然看似大大咧咧、行事出格,但是本質上卻是個十分善良的姑娘,而且性子開朗,若娶回家為妻必是佳人良偶,以後的日子自也不會無趣。”他緩緩道,眼底流淌著淺淺的笑意。

  我自失落里猛地抬起頭,他伸出手替我將垂在的發理到耳後,就見他眼裡似乎滑過一絲狡黠:“看來至今也只有我對阿羅這般說了,小生這般誠心,阿羅何故還在猶豫?阿羅還是嫁與我吧。”他握著我的髮絲掌著我的腦袋,向前傾身,貼近我的臉。這這這,是在做什麼?難難道,是我想的那樣?

  啊咧,雖說歲崇對不起我在先,但是這樣迅猛地就另尋第二春這節奏有點過快啊。照這速度,再見歲崇時我不是挺著肚子就已經抱著娃了。我極力想推開他,可是那雙眼睛卻像攪碎了的池波,化成極速旋轉的漩渦,一圈一圈的。夢裡恍惚感又浮了出來,歲崇那一劍似刺昏了我的神智。書生的呢喃響在耳側:“阿羅,你會是個好妻子,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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