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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沒說全,腳一蹬咽下去最後一口氣,嗝屁了。

  “多大仇啊!”謝家小兔崽子之一,謝安連連搖頭深表不贊同。她的書房正中掛著一副巨型的名家墨寶,左曰行走朝堂,又曰以和為貴。

  十五每每見之,總是與同為謝安擁躉的珊瑚不約而同地感嘆:“大人真是太善良了!”

  初任兵部尚書的謝安也算勉強對得起善良這一詞,大多數時候面對王氏子弟們不懷好意的冷嘲熱諷時大多選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實在避不過嘛……也就只能不服就幹了。

  “大理正與太常少卿也來部中當值?”謝安說著客套話。

  大理正王景是個躁性子,只恨自己不在御史台,否則早將謝安參了個十本八本:“我等官低人微,自然公務繁多,比不得謝尚書悠閒自在地前朝後宮來頭跑。”

  這些話謝安聽得耳朵都磨老繭了,靠家族當官,靠裙帶關係上位,靠美色惑上……

  除了最後一條謝安都認同,有關係不利用這不是傻嗎!

  平時聽聽笑一笑也就罷了,但今日不巧謝安心情不大好:“依大理正所言,官位越低越是繁忙,那在本官上面的諸位相公們豈不都不是遊手好閒之輩了?”

  什麼叫詭辯,這就叫詭辯!王景勃然大怒,瞪圓眼睛:“我何曾說過這樣的話來!青天白日,謝安你莫要憑空捏造污衊我!”

  謝安刷的冷下臉來,啟唇一笑,笑中三分冷七分寒:“王景你好大的膽子,區區五品大理正竟敢以下犯上,直呼本官名諱!御史中丞可聽得一清二楚,務必要一字不落地記下明日早朝上報給陛下!讓陛下看看王崇的好侄孫是如何欺辱本官的!”

  王景等人這才慌忙發現,不知何時御史中丞柳子元站在了拐角處,好整以暇地看著這齣好戲。

  “你好生奸……”

  王景咬牙切齒地沒說完話就被旁邊同僚擰了一把,還說什麼說,朝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柳子元是謝安的得力爪牙,這些年被他彈劾貶官的人還少嗎?

  時不理我,主動挑釁的王家子弟拖著猶自不甘心的王景含恨向謝安賠了個禮,灰溜溜而去。

  目送他們走遠,柳子元哈哈大笑上前,揶揄道:“我今日算是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睜眼說瞎話,顛倒黑白了。王景明明被你三言兩語刺得跳腳,到你口中卻成了你受了他們欺辱。唉,王崇地下有知,要被你氣活了過來。”

  “這個王景也算是有幾分氣節的,只是為人心胸狹隘,不堪大用。”對方戰鬥力不足,謝安沒趣地扁了一下嘴,“你來的正巧,我有事要與你商議。”

  “什麼事?”

  “東都那群老兵蛋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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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上登基至今四年有餘,藩鎮之間打打和和不好不壞,突厥老可汗去世幾個王子爭得頭破血流無暇外顧,大秦少見地國泰民安。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駐守東都的天策軍,這支軍隊是文皇帝當世子時親手建立的一支勁旅,百年風沙之後鋒芒不減。最要命的是它認符不認人,任你是三公九卿還是天王老子,沒有兵符就使喚不動。

  天策的鐵符一分為二,一半在東都都護楊許手中,一半在上將秦明手中。

  而這兩人,恰恰都與拱手讓位的邵陽君李英知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德熙帝睡到半夜還記得自己剛登基那邊,李英知率著氣勢磅礴的天策軍兵臨西京城下的場景,噩夢啊,妥妥的噩夢啊!

  連做了幾晚上噩夢後,德熙帝繞開兵部尚書李羨,叫來當時還是兵部侍郎的謝安,委婉地請她能不能想個法子幫他拿回那兩道鐵符,最不濟起碼掙個一半回來。

  謝安正愁著謝氏滿門全是文官,軍中沒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德熙帝一提,正著她下懷,即便如此她還是表現得煞是為難:“陛下,您也知道,臣不過區區一個侍郎,如何能與

  德熙帝一想是這麼個道理啊,沒兩日李羨因為“意外”摔斷了腿,謝安順理成章地繼任尚書一位。這不,才從西北回來,等得心焦的德熙帝頻頻給她使眼色催她去東都要鐵符。謝安訕訕承受著皇帝拋來的媚眼,回去之後不得不費盡口舌向謝家急吼吼的長輩們解釋自己萬萬沒有入宮為妃的念頭。

  “這鐵符如果那麼容易得手,天策軍也不會牢守東都百年。”謝安肩負重任,止不住地嘆氣。

  “我僅僅是個御史中丞,這軍中的事我如何幫得上你。”柳子元有心無力。

  謝安笑了:“正因你是御史台中的人這事才好辦。東都駐軍雖不歸西京管轄,但糧草軍餉劃撥年底都要從戶部清算結算,那麼一大筆開支,裡面沒點藏私納穢的事誰信?且一山不容二虎,兵符兩分,總有一個居下受氣的。”

  “你的意思是要從天策內部著手?”

  “內外兼功,缺一不可。”

  柳子元一拍桌:“好!既然你有了主意,我自當傾力配合,正巧御史台前一個月剛換了東都的監察御史回來,派去的新監察是我太學中的兄弟,捉贓拿污這點事不在話下。”

  細細商議完畢,謝安捏捏肩膀挑亮一盞燈,抬出一疊厚厚的卷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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