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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安燒得腦袋和漿糊似的,哼著哼著,但也知道從這人手裡占不到便宜,也就乖乖地蜷起身子。過了一會,她又折騰了起來,念經似的地咕嚕著“熱”,動手動腳地就要扯開衣裳。

  李英知臉黑得和鍋底似的,燒糊塗的謝安比清醒的時候簡直難對付一萬倍!醒的時候他總有辦法治她,而今病了無法無天的,打她趁人之危,罵她完全沒用,看她實在又是病得可憐,李英知只得強自壓下火氣,生硬地哄著:“好啦,莫要扯了衣裳,著涼了不是更難受。”

  “可是我熱……”謝安可憐巴巴地呢喃著。

  李英知無可奈何,打開扇子對著她的臉和脖頸處徐徐扇著風,想他堂堂邵陽君,和個丫鬟似的小心伺候著,也算是生平第一次。

  扇了沒兩下,謝安仍是不安分地嚷著,李英知看她臉憋得通紅,略一猶豫,輕輕地解開她衣襟前的扣子……

  “公子,謝集鎮快到了,您……”興致沖沖掀開帘子的白霜看著車裡的一幕,張口結舌。

  李英知一個眼風殺來,白霜噌地一下風一樣的消失了,還在外欲蓋彌彰地解釋:“公子,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

  揉了下額角,李英知撥拉開謝安的前襟,便聽白霜欲言又止道:“公子……人謝姑娘病著在,您,您可憐香惜玉著點,輕點折騰啊。”

  李英知終於沒忍住一個將扇子丟了出去:“你家公子我看起來有那麼禽獸嗎!!!!”

  有啊!白霜的內心無比誠實。

  謝集這地是河碩三鎮一帶著名的貿易集中地,魚龍混雜,牛鬼神蛇無一不有,故而李英知並沒入住官驛,而是混在來往商販中悄悄地避入了一條小巷。小巷中的一處不起眼的民宿,范無就領著郎中等候已久。

  一見馬車停在門口,范無就立時領著兩下人迎了上去:“公子傷勢如何,快快讓郎中看一看。”

  白霜將青布簾往兩邊一撩,出現的卻非李英知一人,登時讓范無就睜大了眼。

  李英知抱著面如金紙的謝安,神色淡淡:“叫幾個伶俐的婢子來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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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英知去魏博的這段時間,同慶帝很少臨朝,大多數政務皆有政事堂的幾位相公處理,重中之重則再稟告於皇帝他老人家定奪。各大世族表面上看起來安分守己,實則暗潮洶湧。這個節骨眼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同慶帝這回是真的要不行了。

  有太子在,新皇的人選似乎很明確。然而歷史上有幾個皇帝是從太子做起來的?況且同慶帝也不止太子這麼一個兒子是不,李英知這邊自不必說,明里暗裡撩撥的人不在少數;其他兩三位皇子朝內朝外皆有些許的小動作,甚至連宮中才幾歲的七皇子都有人打注意。

  如果事情真就那麼簡單,倒也罷了。

  同慶帝奪回皇位沒幾年,江山尚沒坐上兩年,對這把龍椅虎視眈眈的不止他的那些兒子。

  “這幾日裡,北方藩鎮與淮西藩鎮頻頻有來往,雖然行事隱秘,但仍是走漏了些痕跡。他們……”范無就稍一猶豫,道,“淮西是河碩三鎮之中離帝都最近,如果這兩方勢力相勾結……”

  “淮西那條老狗和田一博一樣年事已高,兒子也沒幾個重用的,這皇位對他來說沒大多意義。北方那邊找到他,不是用錢就是用地想收買他在河碩這邊給其他兩鎮添添堵,讓它們無心摻和到皇位那檔子事裡去。再不濟,真打起來,淮西往那一橫,不說阻攔東南的勤王之軍,拖延一下也是好的。”

  從憋了幾日的馬車裡出來,李英知心情好上了不少,說起來話來也是清風細雨,哪看得出對著謝安時那氣急敗壞的模樣。

  范無就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如此看來,北邊這次恐怕是有備而來。”

  “有備而來是肯定的,但到底會不會真動手就難說了,若真是十拿九穩以北邊史定安等人那點胸襟,也不會低下姿態去求淮西。”李英知氣定神閒,“再者,河碩三鎮內鬥,於我們利大於弊,看看防著他們過了度就行。”

  聽李英知如是說道,范無就眉頭仍未寬鬆,猶豫再三,仍是問出了口:“公子來魏博這一趟收穫如何?”

  “尚可。”

  李英知的眼神飄過窗戶,謝安那邊房裡似乎有了動靜,郎中站在門邊與白霜說著什麼。

  范無就見此景,眉頭擰得快打了結,如今大事未成,他怕就怕公子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若是旁人也罷,要是那個謝家女……

  “公子……”

  “今日到此,”李英知打斷他,站起身來,“晚些時候等仲平他們來了,再詳議不遲。

  話已到了喉頭,李英知這麼說,范無就也只能心中唉了一聲,目送他往謝安房中而去。

  “先生,我家小徒病情如何?”

  “公子來得正好,”郎中見了他如找到了主心骨般連忙上前,嘆了口氣面有難色,“女郎得的恐怕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哇。”

  ☆、第二十二章

  謝安覺著自己快死了,死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她並不陌生。於別的孩童而言,記事早是聰慧早熟的討喜表現,於她,卻是一種痛苦乃至於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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