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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你不是將情劫妖魔化了,你是將我妖魔化了……雖然我就是個妖怪,但好歹有著一顆純良的人心,最主要的是還沒生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您放心吧……

  “那日看你是個伶牙俐齒的,今日怎麼一句話都沒有了?”他不滿於我自始至終的沉默,碧璽串子飛出教訓似的在我額頭敲了三敲:“好不容易有個人來了,陪我這個老人家說說話不成嗎?”

  我躊躇了下:“您既然沒有灰飛煙滅,那日為何不出來與岑鶴他見面?”

  他收回碧璽繞在掌間,手搭在龍角之上:“既死之人,何必再添生者掛念?況且我已維持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又是一場死別,難免傷懷。”

  我囁嚅道:“那你告訴我,其實我也會傷懷的。”生離死別本就是一件傷心事。

  他挑起一角唇:“你又不是我親兒子。”

  我:“……”

  “我有些乏了,且送你出去,今日一別我便不再見你。小丫頭,日後你若見著了岑鶴的母親,就告訴她我很喜歡你別讓她太為難於你,莫走了我與她的老路。”他坐在龍骨上的身影層層褪淡,腳下的砂壤突然一塌,我掉下去了……

  這一掉就入了流光翩躚的化境之中,化境破裂之後我已立在渡橋邊,青夔正抱著木漿腫了雙淚眼打著盹,時不時抽泣一下。

  東邊的圓月浮在天水一際,銀華清許碎成萬點鱗光搖搖相對天幕星子,晚風自海面而來舒爽宜人。青夔被風撩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瞧見了我傻了傻,撲了過來抱住我大腿嚎啕大哭:“夫人啊,小人錯了,小人不該貪吃了一個果子就誤了時辰。這要是國主知道我把你弄丟了,必會剝了我的皮去做鼓面日日捶著才解恨。”

  “放心放心,我不會去打小報告的。”

  他抹了把淚:“真的?不行,我們得拉鉤。”

  我:“……”

  “青夔吶,岑鶴的爹爹真的是在天劫中灰飛煙滅了嗎?”

  “小人親眼所見,確實如此。其實若不是當年那個負心女人與奸人私奔了去,老國主也不會因精神不濟身滅天劫之中。”

  “負心女人?”

  “就是老國主的夫人,北荒荒主的妹妹。”

  “這樣子……”我還以為岑鶴無父無母,未曾想到他的母親也是一方神族後裔。

  才出了渡橋,見珠燈下一襲剪影窈窕,定睛一看,竟是披著斗篷候立的平心。

  她徐徐地邁著步子上前:“姐姐這是去哪裡了?讓君上和妹妹等的好心急。”

  這藉口我早在腹中打好,可未想她自顧自對青夔道:“君上找你還不快去,我與姐姐稍後便回。”

  青夔瞧了我一眼。

  我想她擺出這番姿態十有八成要與我說些“姐妹貼己話”的,便讓青夔先行離去了。

  她斗篷在側身時微微開了,才瞧見她懷裡揣了個手爐,再觀她氣色果是有些嫣紅過了頭。她垂著頭撫著手爐,輕言慢語:“母神誕育平心時因補天操勞過甚,因而平心有些先天不足,讓姐姐見笑了。”

  我撫慰了她兩句“上神須多注意自個身子”云云,卻著實沒發現這有什麼讓我見笑的……

  “姐姐可能不知,我在崑崙時就聽君上提起過你。說來君上能與姐姐相遇還源於我與君上的一個賭約。”她略喘了喘一笑,惋惜道:“亦曾知曉姐姐有個做國君的阿姊,說來姐姐也是人皇之後”

  她烏羽似的眸子落進月光,熠熠生涼,朱唇吐出讓我心驚不已的話來:“只可惜造化無常,姐姐的阿姊為了姐姐而死了,姐姐的命數真是坎坷。”

  姑娘,你大可直白地對我說:“你就是個掃把星呀。”

  不過,她為何突然對我說起東國的事來?

  作者有話要說:四千字左右的一大章!更新!我最近其實挺勤奮的……平心她,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打滾,今天不霸王的孩紙拿小紅包拿手軟!!!!!

  42、復生(一) ...

  女子之間的關係大抵可分為兩種,要麼好得比蜜還膩;要麼就是兩看兩相厭,愛憎分明。而女子間的關係又大多取決於某個男子,我與平心目前來看亦不免如是。以她對岑鶴的心思,我當仁不讓地坐穩了情敵這個位子。或有人說,這平心乃是隨母神修行了億萬年的上神,氣度凜然,哪有那般紅塵庸俗。可要知,平心先是個女子才是個上神,任一女子遇上了“情”這個俗字,都免不了惹上嗔痴愛欲。

  作為她的敵人,我本已做好被打擊的準備,只是沒想到她竟也知曉我那段東國往事。到底是她長久關注了岑鶴順帶關注了我呢,還是,岑鶴告訴她的呢?

  後一種猜測光是想想就讓人心情挺糟糕。

  “君上說姐姐因心腑不全,對過去的事記得不大清楚了。這也好,畢竟東國滅亡一事已久且在檯面上也不多好看,姐姐若記著也只是徒增了些煩憂。”平心溫婉地笑了笑:“姐姐的阿姊想來也不會怪姐姐的,只怪她與姐姐一樣命數不濟攪盡了這天下大爭之中。”

  我落了半步在她後面,扯去牽在衣角的竹郎花,琢磨了下她的話兀自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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