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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怎麼躲到這裡來了?”如夜霍地撐開擋在前面的柴火垛,鳳眸含笑。

  柴房你也能找到,狗鼻子嗎……

  充當靠枕的留歡哼了一聲,一條尾巴搭住眼睛,顯然並不是很待見這個紈絝子弟。可如夜好歹也是個神君,俗話說伸手不打笑面人,我假裝厲色地掀起它尾巴狠狠打了它幾下屁股,對如夜道:“這狐狸就傲嬌了點,其實他挺喜歡你的,真的!他最近在發情期呢!”

  “……”

  我好像聽到了吱吱的磨牙聲……

  “國主將才安排平心的住處去了,才一回頭就不見了夫人,沒想到夫人躲在這裡。”如夜屈著一條腿就而坐:“夫人不喜歡平心?”

  我仔細想了一下,解釋道:“也不是很不喜歡……”

  如夜執扇,笑得一派瞭然。

  我沮喪道:“好吧,是有點不喜歡,不過這很自然啊。這個國主夫人做不了多久,我已有了心理準備,但今天這樣還是太過貿然了些。這事岑鶴他做得未免不太厚道,好歹也給我一個收拾行囊留封休書的機會呀。我這人不是你們神仙,其實挺小肚雞腸的。”

  如夜搖著扇子沒有說話。

  我後知後覺道:“你是不是沒聽懂?”

  他點了點頭,扇骨在掌心敲了敲哭笑不得:“最不了解的是夫人為何會認為國主會休了夫人?”

  “我和他終歸是過不長久的……”我躺在柴火堆里喉嚨有些酸,眼角脹脹的:“這種女孩子的心思你是不會明白的。”

  “……”他收了扇子插在頸後,也抱起一條狐狸尾巴揉了起來。

  我:“……”

  下意識去看了眼留歡,發現他已“呼呼”睡得正香,時不時還舒服地抖一下尾巴迷迷糊糊哼唧著:“重點,再重點……”

  “夫人說出這話,大半還是在乎國主的。夫人要明白,一個人的開心和不開心都是要表現在那個人面前,這樣他才能了解到你的心意。”他斜撐著身子,鳳眸微悵:“情之一字繫於兩人之間,總歸是要這兩人同時花了心思才能得善果。”

  他轉過頭:“……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眼神呀,我這明明是敬仰的眼神……

  我囁嚅著道:“作為一名清心寡欲的神仙來說,你對於感情這檔子事的研究深度已遠遠超過了我的認知。對照你,我深感自己的神經粗獷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

  如夜:“……”

  托著腮嘆了口氣:“你說的這話我聽懂了,可我還是希望你沒有對我說過。你說我食古不化也好,頑固不通也好,這些個情理若是在普通夫妻間倒是行得通。可我到底是出身王家,就算再愚鈍,但也親眼看見了許多為了權位不得以而為之之事。東國史上曾有位不受寵的公子,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妻子即便在他流放時也隨行左右。北疆的寒沙、南蠻的酷熱、汜水的險惡,二人皆相互扶持而過。老皇帝駕崩前,幾個兒子為了王位死的死、傻的傻,這才想起了這個少年時就聰慧孝順的小兒子,召了回來。召回不久,在公子登基前,他的的妻子因病去世了。其實東皇室的子孫們都知道,這個國夫人是被公子一劍刺死的。老皇帝對自己的兒子說,只有他自己親手抹殺了他唯一的軟肋才配成為他的兒子,成為這世間的王者。這個故事在我與阿姐幼年時就耳濡目染,一遍又一遍。”

  我將臉埋入軟而暖的絨毛里:“從小時候到現在我都在想,國夫人即然是公子的軟肋,那麼親手摺斷肋骨時他就不痛麼?話本里情之一事自古多令痴男怨女心馳神往,動輒就要生死相許。可對於一個很有想法並正在將這個想法付諸實現的人來說,它實在沒有多大必要了。有也不過錦上添花,純屬浪費資源。”

  我從沒如此正經地說著看似很不正經的話:“你想我這把老骨頭歷經坎坷,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你說若是再被拋棄一會折一折,最後還被丟了餵狗,就未免太傷情了。”

  相對無言半晌,如夜懶笑著搖了搖頭:“是我錯了,夫人和我家那株桃花看起來都是遲鈍迷糊,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姑娘。夫人……”他沉吟片刻方道:“是個明白人。”

  生平第一次得到這樣高的評價讓我頗為飄飄然,也就不在乎前半句那啥了。

  飄然了一會兒,我被他用扇子給捅了一捅,他道:“夫人可開心了?”

  我嗯了聲:“一般開心吧。”

  “……那夫人可否看在我頂著莫大風險安慰失意婦女的份上賞賜些歸墟靈沙給我?”他握著扇子笑容漸變得有些牽強。

  我“咦”了聲:“安慰失意婦女還有風險?勾引失意婦女才有吧。”

  他苦笑道:“不是差不多麼?”

  柴堆被強風颳的四分五裂,岑鶴綠油油著臉立在三步遠外,周身氣場很恐怖。

  我剛道了句:“江湖再見。”就天旋地轉地被“捉姦”而來的岑鶴夾在了胳膊下面,早上吃的黃魚揣在腹里,上上下下得讓我感覺和只破布袋似的,還伴隨著妊娠症狀的嘔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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