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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字像是終於戳中了秦慢的痛處,她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明明是毫無波瀾的一眼卻令謝鳴柳心悸地住了口,秦慢緩緩:“這個你都知道了,看來背後的人果然是他。”她突然覺得悲傷,即便不願意也不得不承認,從襄陽那日起她就是一顆棋子,甚至與雍闕的相遇說不定都是他暗中引導。而擺布她的人竟是她曾經最親近的人,“十三年的時間,果然能令人變得面目全非。他真是好大的能耐。”

  “四娘!”

  廳堂內側傳出一聲低喝,謝鳴柳驚慌失措地叫了聲:“公子!”

  那人已經大步而出,看也不看謝鳴柳,直接走向秦慢扶住她的雙肩心疼又焦急地解釋道:“四娘,你莫要多想。”雲宿沉重地嘆了口氣,“就是因為你心思太過敏捷聰慧,怕你多想傷神傷身,我才沒有在那夜將所有實情告知與你。”

  秦慢怔怔地看著他,眼中漸漸凝聚起了霧氣,委屈又憤懣地將他的手甩下:“二哥是不是覺得我太過愚蠢好騙??一句聰慧敏捷就想打發了我?果真是為了我好,為什麼還威脅我?任仲平是你捉走的對吧,明知到我中了畫堂春的毒,還不聲不響斷絕我的後路。”

  她眼中積滿了淚水,明明是委屈到了極點卻還是竭力穩住顫抖的腔調:“你如此處心積慮的算計,無非是怕我不聽你的話吧?”

  雲宿忙不迭地給她擦拭著眼淚,看著她難過惱怒的模樣竟然笑了起來:“四娘,你發怒的樣子和當年真是一模一樣……”他牢牢攥著她的手以免被她轉身就跑,眼看她要爆發連忙道,“你好好聽二哥與你說,捉走任仲平絕非是為了要挾你,只是他是當世僅有不多了解十八鏡的人,為免走漏風聲才將他請來做客而已。”他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透過目光給予無比堅定的保證與信任,“再者,當世能救你的也只有他,若非將他拿捏在手心裡,又怎能確保你無虞。”

  他的話起到了作用,秦慢逐漸地平靜了下來,她冷冷地看了雲宿一眼又看了謝鳴柳一眼。雲宿立即捕捉到她的眼神,捉著她的手柔聲道:“枉我說你聰明,其他不相干人的話你聽入耳做什麼?”

  謝鳴柳無動於衷地坐在那,她拿著帕子安靜地擦去漏在手背上的水,只是攥緊的手指泄露了那一絲不平靜的內心。

  秦慢抿緊著嘴角,像是在考量雲宿話中的真假,終於她選擇相信了自己的這個哥哥,由著他將自己拖出廳外。姝心暉水光山色正好,雲宿面朝著日光,滄桑的面容在初夏的和風中褪去了幾分風霜,隱約窺見當年的意氣風發:“今次你說服雍闕幫助謝鳴柳進宮這件事做得很好,”他回頭溫柔地看著她,“你從小便聰敏勝過常人,現在也只有你才能幫助哥哥。”

  秦慢同他站在一起,面對著萬頃碧波:“二哥哥,雖然那我沒問,但大致也能猜到你想做什麼。可是我還是想聽親口說出來我才能安心,畢竟劫後餘生我最大的心愿還是希望你我能平靜地度過餘生……”

  即便是虛以委蛇,但這番話確實是她發自心底說出的期望,餘生靜好,安穩度日,這是她活下來後唯一也是最大的願望。

  雲宿豈能聽不出她的哀傷與忐忑,他旋身看向她,淡淡道:“大仇不報,餘生不安。”他負手昂起頭看著朗朗青天,“畢竟,我姓雲,身上流著雲氏的血脈。”

  秦慢渾身一震,喏喏道:“二哥……”

  雲宿忙道:“四娘,二哥不是怪你。你放心,諸般事宜具已齊備,現下只需東風……”

  他一猶疑,秦慢認真地看著他道:“二哥有什麼要四娘幫忙的便說吧,只怕四娘不爭氣,沒什麼用處。”

  雲宿看著秦慢的面龐,畫堂春的功效已經逐漸起了作用,那張褪了色的容顏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到往昔的嬌美動人。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孩兒,奉如至寶的姑娘,從小到大他最見不得就是她受半點委屈。

  他痴然地伸出手,手指從她的鼻樑撫到臉頰,視線落在挽起的髮髻上時突然猛地一縮。心中埋葬的惡火猶如見了風般熊熊燃燒而起,可是一想到現在的時局,他不得不強行按下那股邪火,竭力平息了一下情緒方從容笑了起來:“謝鳴柳進宮已經是你幫了大忙了,此事成則已,不成則是萬劫不復之地,二哥不願你牽連太多在其中,只是有一事須由你從旁提攜一下。”

  秦慢露出個歡欣的笑容:“二哥你說,只要四娘能做到。”

  復

  “也不是旁事,皇帝的壽辰快到了,你看能否讓謝小姐她提前在他面前露個面。我若沒記錯,入選的秀女可以提前入住儲秀宮為選做準備是吧?”

  秦慢疑惑道:“二哥的意思是……讓謝小姐先聲奪人,引起陛下注意?”

  “確然如此,不過也不必太扎眼,恩寵這種東西還是細水長流的好。”

  這無疑是步險棋,稍有不慎即會招來那位多疑帝王的猜疑,從而連累到雍闕身上。

  但是無論如何,牽連不到她,或者即便有稍許瓜葛,雲宿也有辦法將秦慢解救出來。

  至於雍闕的生死……

  秦慢從雲宿的臉上看不出端倪,但想必是不會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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