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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闕對著庭里青蔥深深吸了口氣,舒展了一下腰身,看看仍是窗扉半閉的寄歆小苑,耐不住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又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苑中。
案台燭火已殘,星點的火星在燭淚里苟延殘喘,天光未明,紗張內混沌如霧。
秦慢猶自側臥在床中里側,雍闕屏住呼吸撩開兩層青紗帳,望鄉情切地躑躅下,脫去外衫,裝作一片坦然地在她身側小心翼翼躺下。
心口不知為何跳得厲害,明明更親昵的都做過了,此時他仍是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般緊張不已。她的一片衣角,一寸肌膚,一聲呼吸,都能挑起他的神經令他微微眩暈。
他壓了壓心頭,百般焦慮地躺了片刻,決定還是要做點什麼,否則活活要烤死了自己。
念頭才起,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的手已然伸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霸道臉:張嘴,吃糖!
☆、第73章 【柒叄】情滿
她的肩是孱弱的,一掌便能分毫不差地包裹住,瘦得令他心驚又心疼。
“慢慢……”他呢喃著聲音里有著沙啞,難以想像當初她吃的苦,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姑娘並非如她相貌一般弱不禁風。她也曾是傲居眾人之上的金枝玉葉享盡繁華,驟然間跌入泥沼之中飽經摧折,卻仍是費盡心力艱難求存。她的堅韌,許多男子都難以望其項背,包括他在內。
他慢慢挨了過去,仗著辨不清彼此的糜暗將下顎抵在她的肩窩裡,唇齒間徘徊著她的名字:“慢慢……”
好像這樣才能確定她人在眼前,人在掌中一樣。
明明現在他是高高居上,可有的時候她卻好似才是這個府邸這個天下和他這個人的主人一樣。情愛總令人瘋魔,他大概已經瘋得神志不清,怪異的是他甘之若飴。
簡單的相擁逐漸變了味道,一個想頭一旦開了閘再想收手難如登天。
他焦慮著躁動著又忌憚著,纏綿繾綣地貼在她脖頸邊摩挲著,漸漸的,熱潮暗涌,混著帳中香氤氳了彼此的眉目。
突然靜臥不動的秦慢驀地翻了過來,倏然間鼻尖對鼻尖,四目相對,雍闕被她嚇得魂差點沒飛出去,木訥地摟著人動也不敢動,一時間羞愧懊喪竊喜種種海浪般淹沒了他。
秦慢卻是得意非常,笑聲如風躥過了玉璫銀鈴,張開雙手摟住雍闕的脖子借力順勢壓在了他身上,拖長了音調,兩眼睜得大大的:“督主,你在對人家做什麼?”
雍闕惱羞成怒地差點沒把她掀下去,她竟然是醒著的!不僅醒著,還憋足了勁兒等著看他笑話!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個丫頭心眼壞得冒泡,別看外表小白兔似的溫文無害,那顆心剖開了比墨還黑!
到底是自己趁人不備,理虧在前,他的臉有些繃不住,努力淡定道:“我怕你著涼,過來抱著你替你擋風。”
說完他簡直佩服自己的急智,這麼厚顏無恥的理由也能脫口而出。
秦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慢聲慢氣道:“擋風為什麼要親人家?”
“……”這種問題由她一個姑娘家問出來是不是太彪悍了!他白淨的臉頰浮起了怎麼消不下去的紅暈,顧左右而言他:“今兒你熏了什麼香,我嗅著怪好聞的。”
秦慢哦了聲,低頭老老實實聞了一下:“蘇合香,不過是昨兒入宮前熏的了。”
見她轉移了注意力他才松下一口氣,秦慢忽地俯下身來緊緊貼在他身上,他和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嗖地抖了一遍脊梁骨。尚在僵硬,秦慢大大方方撥了撥他的衣領,埋頭小狗似的東嗅嗅細聞聞,下結論道:“嗯,督主也很香。”
他一貫愛清潔,後來養尊處優了從裡到外每一層衣裳皆是用清香熏蒸,比好多王公貴族還要講究。她誇他固然高興,但是這個姿勢實在太過危險,他能守著自己的理智紋絲不動,但是某些難以啟齒的地方卻是萬般不容他掌控。
清心寡欲了多年,一旦挑起點火星,便可成燎原之火。
“你,你先下來。”他無比挫敗道。
難得見到雍闕吃癟的窘狀,秦慢眨巴著眼睛無辜道:“督主是嫌我重?”
重?怎麼會,就這麼輕飄飄地跨在他身上,他還擔心一陣風能吹走了她!入京沒兩天安生功夫,是得好好養養她了。
他兀自胡思亂想,秦慢撇下嘴角:“你要是嫌棄我重,直接抱我下來就是了。”她托起了腮,“可見督主你雖然是個太監,但和其他男人一樣,都是口是心非的。”
“……”
被時刻提醒自己是個太監也罷,但她口中那種經驗老道,情史豐富的口吻實在讓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不防地他豎起雙腿,鐵鉗似的將人牢牢夾在中間,秦慢一呆,沒給她逃的機會他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了她的手肘一拉,秦慢啪嘰倒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低頭,冷冷看她:“得意?囂張?吃了熊心豹子膽?”
秦慢終於覺得不妙了,方才囂張忘形過頭,卻忘記她的身手遠不是雍闕的對手,她喏喏道:“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終於重新掌握回主動權的他傲慢地回道:“遲了!”
他原本也只想蹭蹭油水,抒發情絲,誰知道她竟膽大包天到戲弄他!在她面前,他已經變得那麼虛張聲勢好欺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