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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的笑聲戛然而止,然而蘇不縛已辨別出她方位所在,一把扯起宋微紋:“追!”

  追美人宋微紋樂意至極,而這一次他卻是眉鎖深愁,嘆息連連:“唉唉唉,追上去我怕我會痛心而死啊。”

  “痛你娘個頭!”蘇不縛再好的涵養也禁不住破口大罵。

  幾個並步,兩人卻是直接偏離了石道,往著左斜方的幽徑里躥去。蘇不縛腳下疾奔,腦中卻時刻警惕,以防重現方才那一幕。然而對方卻似乎沒有再糾纏下去的意思,密林中只聞他們颯颯的穿梭聲。狂奔頃刻,面前出現一道岔路,稍一猶疑卻見宋微紋舉步竟朝著兩條路中間的樹中鑽去。

  “這是?”蘇不縛怔然。

  “兩邊都是死路,走哪一條明年的今日我兩的墳頭草就有你高了。”宋微紋步履奇快,眨眼間聲音已渺渺傳來。

  他對此地似乎極為熟悉,蘇不縛跟著他左轉右鑽,站定時面前是一棟煊煊赫赫的樓殿,獨門獨棟,乍看黯淡無光,近瞧寸土寸磚皆是雕琢精細,妙不可言。

  “蘇兄。”宋微紋難得一臉鄭重,“待會你可得扶我一把。”

  蘇不縛冷眼看他,他撫撫額:“我怕我會嚇暈。”

  “你竟會被嚇暈?”蘇不縛嗤笑。

  宋微紋喃喃道:“鬼中之鬼,莫非羅剎,女羅剎尤其可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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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驟然心驚地一抖,秦慢筆下的字歪了半撇,寫了一整頁的賀帖算是徹底報廢了。雍闕進來的時候就見她咬著唇呆呆看著字帖,乖巧得鑽進人心裡止不住地憐惜與疼愛。

  她和其他聰明的女子不一樣,她的聰慧從不顯山露水,或許是故意藏拙,或許是為了自保已經習慣使然。可能是喜歡了一個人,不論藏拙也好,伶俐也罷,總是得了他心意的。

  秦慢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他,訕訕將廢紙團起來仍到一旁:“你來啦。”

  “霍安說了一日都泡在書房裡,怎麼,突然有閒情鑽研書法了?”他將廢紙團撿起撥開一看,卻是稍稍驚訝。秦慢一直說自己出身江湖,可這一手小楷卻比得上京中任何一個王侯貴胄家的小姐,清逸飄然卻神魂暗藏,他不由讚嘆,“有衛夫人的風采。”

  秦慢被他誇得不好意思,將紙奪去三兩下撕了:“許久不拿筆,都快忘記怎麼寫字了。”

  看著碎紙雍闕心裡覺得惋惜,更是有些抑抑,不想讓他看見字跡明顯是還有所保留。她是個迷,他花盡心思解到現在,仍然不能窺視其中一半,這對於陷入情愛中的他來說未免太過不公。一面覺著不公,一面他又給她找合適的解釋,一個人把自己保護得密不透風無非是過去曾受過重創。

  這個設想他早就動過,江湖其實同朝堂沒什麼兩分,恩怨興衰潮起潮落。就算改投換面,脫胎換骨地重來,總有一些是烙印在骨子裡難以磨滅的。就像在宮闈中那驚鴻一瞥,令他心悸又心驚。如此一想,那麼著手的落腳點就狹窄了許多。

  “寫的是賀帖?”

  秦慢摸著筆桿點點頭:“京畿方氏的方老爺子與我師父有些夙緣,今次正好他老人家六十大壽,我替師父去見一見他。”

  她小小的身軀近在咫尺,雍闕盯著她的耳垂笑問:“這是好事,方家出了不少有才名的子弟,有的還在朝中任職,走動走動也在情理之中。”他假作無意地攏過袖去拿起她玩弄的筆,正好將人鬆鬆地罩在懷中,視線游移在她白生生的脖頸和耳廓上:“你可準備好壽禮了?”

  一提壽禮秦慢苦惱地抓起了眉,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也能難倒她這個不是英雄的凡夫俗子,想了半天喃喃道:“你不說我險些忘了,師父只會叫我做人情卻一個子也不給我,這江湖混起來也是難。”

  雍闕咳了聲,循循善誘:“其實,壽禮我可以幫你出的。正好東海那邊孝敬了批上好珊瑚,珊瑚寶樹自然是貢給皇上娘娘們的,剩下的雖說比上不足但送做壽禮卻是不跌份子的。”

  秦慢一聽眼睛一亮,可是一盤算她磨磨蹭蹭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一株上好珊瑚價可千金,送進宮裡的自然是上品中的上品,秦慢是個老實巴交的好孩子,貪人便宜這種事兒做起來到底不如雍闕這類老手。

  雍闕假模假樣道:“這個你我之間不必計較這麼多,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可以預付些利息。”

  “利息我也沒錢啊……”秦慢窮得坦坦蕩蕩,最後搖搖頭,“還是……”

  “誰說我要的利息是錢來著的。”雍闕見她遲鈍得無可救藥忍無可忍將人一把抱起放在桌上。

  窗外和風緩緩,秋蜩此一聲彼一聲得叫出夏日裡的急躁與炎熱,雍闕抵著秦慢的鼻尖,手掌從她的肩寸寸滑下掌住那不安扭動的腰肢,那腰柔軟得令他驚喜,愛不釋手地黏住不放,視線焦灼在那白嫩嫩的耳垂上,輕輕捻一捻惹得秦慢驚呼:“督、督主你要做什麼?”

  耐不住心中燒灼的烈酒,雙唇輕輕蹭蹭那晃動的耳廓,最後輕輕咬住含糊不清道:“預支利息。”

  秦慢心裡感慨,這人可真是不要臉的冠冕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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