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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安嚇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哪敢去分辨有沒有頭。

  雍闕表情冷淡,凝視那人影須臾,竟是邁開步伐主動迎了上去。

  “督主!”王喜想攔住他,雍闕一記厲色,手還沒抬起又冷汗淋漓地放了下來。

  雍闕上了前去,秦慢張望了兩眼居然從越身而出,跟了上去。霍安想攔住她,但想一想,硬著頭皮隨她前去:“夫人,這會功夫您又不怕了?”

  秦慢漫不經心打到:“對方又不是鬼,我怕什麼。”

  雍闕走到人影前十步忽然頓住了足,眼疾手快地將顛兒顛躥過去的秦慢也扯了回來。

  噗咚,沉悶的一聲響,粘稠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涓涓血流順著沒有腦袋的脖子四下蔓延,唬得秦慢連連往後退了數步,直到後背挨著個堅實臂膀才止住步伐。

  倒下的屍身穿著錦衣衛特製的飛魚服,隨身的繡春刀握在自己手裡,身後數丈之外滾著一個頭顱,正是之前與逯存前去探路的尚榮。

  王喜臉色難看得嚇人,握著刀的手背鼓起一道道青筋。入他們這一行的,生死見過無數,但同生共死多年的兄弟暴斃在自己眼前,七尺高的漢子也紅了眼眶。他沉默地上前,摸了摸屍體,沙聲道:“督主,人被砍了頭,死透了。”

  是啊,一個人被砍下腦袋,能活那才是見了鬼。

  可明明就在剛才,這個人還活生生地一步步走向他們,甬道寬度有限,多出一個人來他們也能立時發覺,總不會是……

  所有人的眼神都齊聚到了死去尚榮手中握著的繡春刀上,刀身濺著點點血跡,霍安顫聲道:“不,不會是尚哥自己砍了自己的腦袋吧?”

  如此荒謬的猜測,卻似乎是眼前場景唯一的解釋,王喜嘶聲大喊:“不可能!”他緊攥著刀兇惡地看向四周,眼珠子血紅,“一定是這兒有什麼東西在裝神弄鬼!總之尚榮他,他絕不會……”

  粗莽的漢子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他與尚榮是同一年入的錦衣衛,兩人又是同鄉,風裡來雨里去,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過命交情。那麼大的一個活人說死就死在眼前,連口氣都沒留……

  冰冷凝固的氣氛被一聲喃喃所打破:“是啊,不可能……”

  雍闕抬起垂下去打量屍體的眼瞼,沒有意外地看了秦慢一眼,淡淡道:“怎麼一個不可能?”

  秦慢的視線從屍體上方滑到了他手中的繡春刀,想上前卻發現動不了,原來雍闕仍是牢牢捉著她的胳膊,和捏只小雞似的……

  還未掙扎,雍闕已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手,她眨眨眼,又看向屍體但卻沒再往前走,自言自語般道:“其實……一看就知道了是不可能嘛。雖然尚榮手中有刀,但可能只是為戒備防身而已,你們看他刀上是有血跡但只是斑斑點點,右手的袖子更是可以算得上整潔。”她又看了眼缺了頭顱的脖子,一字一慢的“可是……他的衣襟處卻有濺了大量血跡,幾乎染透了衣裳。這說明他根本不是自戕,脖子上的傷口平整無缺。嗯……應是被什麼極為鋒利的東西迅速橫切所致。”

  她慢聲慢氣地一通說完,下意識地去看了雍闕,那張年輕的俊逸臉龐上無喜無怒,聽她言罷須臾後才輕輕頷首:“確實如此。”他撩起眼,平視前方,“洞中無人,殺人之物想必是早設置的機關,切勿輕舉妄動。”

  他的一句話堪堪止住了迫不及待想去一探究竟的王喜,而原本緩和下來的氣氛也因他這句話陡然又緊張起來了。無形無狀,無色無味的殺人之物竟然還在這裡??

  諸人四下張望找尋之時,不想甬道那頭竟然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驟然間他們臉色一變。

  霍安這回腦子轉得極快,幾乎立刻攏手在嘴邊大喊:“對面的是逯千戶嗎!”

  黑暗那頭的火把遙遙晃了三下,確認了自己的身份。

  秦慢迅速道:“讓他不要再往前走了,”略一沉吟,“讓他用火把朝前左右多撩兩下。”

  雍闕輕輕笑了聲。

  “呃……好。”雖然不明白秦慢指示的用意,但他立即按著指示將話一個字不落地大聲還給了那頭的逯存。

  逯存果然停住了腳步,就見著那束火光勻勻從左揮起,還沒到右邊,只聽噗呲一聲響,霍安驚叫了起來。

  一條火龍陡然橫現在了逯存那端,熊熊火光出現不過一剎,瞬時便消失在了視線中,只餘下一股淡淡的焦味散在空氣里。

  ☆、第24章 【貳肆】孤墳

  “好險!”霍安心有餘悸地拍著胸脯,誰能想到一條普普通通的地道里竟是危機四伏,讓人防不勝防,“這又是個什麼歹怪?”

  逯存再三試探了幾遍,確保無虞後朝著雍闕他們走來,再看到地上屍體時他亦和王喜一般倏地臉一沉,然而他終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很快收斂了傷色提刀向雍闕稟報:“廠公,道路盡頭就是山腰處,長約三百丈,兩旁皆是山岩,並無險要。”

  在說到最後一句時他不由自主地猶豫了一下,地上尚榮的屍身血溫猶存,而這段路他們方才走過時毫無異樣。

  雍闕既未怪他們疏於大意,也未責罰他們,只是低頭觀量了一下尚榮的屍體,逕自拾步走到了方才火龍閃現的地方。甬道兩側的石壁坎坷嶙峋,觸手之處皆是濕漉涼滑,他摸了摸石壁,又垂下火把照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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