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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衍好不容易來次宮中,要不留下住一宿,與你說說話?”雲溯溫柔地握起辛宓的手與她說道,眼神依舊落在我身上。

  我心中警鐘大振,辛宓眸子裡掙扎了下,最終乖巧地順著他道:“宓兒甚為想念姐姐,若是陛下恩准當然再好不過了。”

  “我不要。”我脫口而出,顧不得看景晟,我堅定道:“我不要。”

  雲溯冷下了臉,臉上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我拽著景晟的袖子,委屈地撒著嬌道:“你不是答應人家今天給人家做桂花糕的麼?”見他不說話,我急得眼淚一串串往下掉:“你答應了我的。”

  雲溯最終放了我們,他在我向他跪拜行禮時用近乎耳語的聲音道:“明知道你這話是假的,眼淚是假的,可是看見你哭的模樣我就狠不下心來。”

  我伏在地上頭埋得更低了,出了宮門我迅速地擦乾眼淚,看著重重宮闕在心底無聲地嘆了口氣。

  回府時,車中氣氛莫名地繃得緊張,兩個人的呼吸都淡得幾乎聽不見。

  行至寢閣外的院中時,他驀然佇足在流蘇樹下,淡淡道:“阿衍,你要喝下那杯酒時有沒有一絲半分地想過我?”

  我低頭凝神想著心事,他這冷不丁一問問得我沒有反應過來,迷茫地看著他。然後他走了,轉了個身往旁別的書房去了,琴歌說書房的燈火亮了一個通宵。她聽底下的小廝說,將軍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整夜處理公文了。

  我坐在妝檯前用手指梳著發默不作聲,任琴歌和說書樣將她打聽到的景晟的一切事宜流水一樣的報給我,結尾時我背對著她慢吞吞道:“歌兒你不累麼?”

  琴歌口乾舌燥地砸了下嘴,慷慨激昂道:“為了夫人與將軍不再吵架,這點小累於奴婢不算什麼!”

  我若有所思道:“原來我們在吵架啊,這麼說景晟在生氣了?”

  “……”她訕訕道:“將軍身邊伺候的人說將軍不僅一夜未睡,連晚膳都沒用。

  我拿梳子的手停在匣子上,明知琴歌不會騙我卻還是問了句:“真的麼?”

  “是真是假你自己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一隻手越過我拿走了梳子,頭髮被人挽起一縷,梳齒輕輕刮過髮根往下滑去。

  手尷尬地不曉得往哪裡放,在妝檯上摸了一會,拿起胭脂盒子玩了起來。他在我背後沒有再說話,安靜地替我梳著頭髮,他梳的很輕,手腕使得很靈活。我坐在鏡子前,竟生出了一絲熟悉的錯覺。那柄匕首我沒有貼身帶著了,從那次我燒了太一畫給我的畫後,我就將它鎖在了柜子里。可時不時我還是會想起那個叫縉德的少年,蔽天古榕下他坐在高高的石台上為我盤好童子髻,樹蟬嘶鳴,夏日的時光被無限地拉長,靜好安穩。

  “你說我兩要以誠相待,可雲溯的幾句話就讓你不理我了。”打我與景晟認識後將他的的秉性也摸了個七七八八,成婚之後我說話更是力求一針見血簡介直白。和他轉彎子說話,到最後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他有點無可奈何說:“我沒有不理你。”頓了頓道:“我是生氣,卻不是因著陛下的話。”銅鏡里他的面容模糊,可我好像能看見那雙漆黑的眼睛:“公主雖然說不會喝那杯酒,但可曾想過這杯不喝後面還會有千千萬萬杯麼?若陛下執意相逼,公主是否真的要替太后飲下那杯酒呢?”

  如果事情真如我心中所想,那酒我是必不會眼睜睜看著太后喝下去的。就如景晟所說,在那樣的情況下我沒有別的辦法。

  “你嫁給了我就是我的妻子,你的命不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他將簪子插入我的髮髻:“我的也一樣。人之所以為人,其中之一便是有私慾。娶了公主後我就不再是一人,為了公主我也會護好自己的性命。同樣,也請公主為了我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要兒戲它。”

  他替我將頭髮才梳好,屋外的小廝稟報軍中有事,他放下梳子匆匆而去。

  我一人在屋中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地上的涼氣襲滿全身,我道:“來人啊,將符懷給我叫過來。”

  符懷很快屁顛屁顛地來了,喜笑顏開:“殿下主動招臣下來作何?”他扭扭捏捏道:“是不是想念臣下了?”

  我沒精打采道:“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快與我說說你最近的倒霉事好讓我心情好一點。”

  他的臉黑得和鍋底一樣:“看見殿下就是我今天最倒霉的事……”

  我道:“那你今天就一直留在這裡吧。”

  “……”

  我與符懷在一起,做的最多的事不是吃就是玩。今兒我與他下九宮棋玩,下棋時我道:“符懷,我問你一個專業問題。”

  他搔頭弄耳地盯著棋盤,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假如你的妻子不經過你同意做了很危險的事,你開不開心?”

  他的眼神里寫滿了“你腦子有病”這五個字。

  好吧,我腦子在外人看來它就是有病的,我又說:“那你既然不開心了,是不是說明你挺喜歡這個妻子的?”

  他摸摸下巴說:“也不是吧。這其實是關乎男人自尊的問題,如果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的話實在太沒面子了。做老婆的也要懂點事麼,丟自家男人的臉不也就是丟自己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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