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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側的枕頭突然下陷,原本甚是開闊的瞬間被鮮艷的大紅衣裳給填滿了。柔軟涼滑的絲綢垂在我臉頰上,我眨了眨眼睛看著他胸前衣上的黑色雲紋,動也不動,其實我已經緊張地不知道該把手腳往哪裡放了。

  “洞房花燭夜,總覺得有些事情沒做。”他的指腹撇過我的眼角,在滑到唇側的時候又重新撫上我的眼睛,頓了下問道:“你的眼睛可還好?”

  他的前一句和後一句銜接地不大好,讓我想要摸去腰間把匕首的手停在了半途,正巧抵在他身前,很有些欲拒還迎的味道。我早說了將軍大人的思維和一般人很不相同,他能特流氓地調戲一個新嫁娘後又特正直地詢問她的身體健康。也許擅長打仗的人都有這樣陡變的思維,讓敵人捉摸不透他的作戰方針。

  因而現處於他敵人一方的我壓力巨大……

  “說好也不好,太醫說這段時間不宜做劇烈運動。”我委婉地想要打消他腦中某些少兒不宜的念頭。

  “你不必動就是了。”他俯低了些身子,迫近的距離讓我冷汗連連。難道今日我要麼喪失清白,要麼血濺新房嗎?

  正在我糾結時,他在我眉心隔著零星髮絲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隨後坦蕩蕩地一箍我的腰:“好了,睡吧。”

  ……

  我差點沒咬碎了牙根,爪子還沒伸出幾寸就被他牢牢按回了原地,他閉著眼道:“你還真是喜歡這把匕首,大婚之日你也不怕兵戈戾氣?”

  “都嫁了兵戈了,還怕它什麼。”我破罐子破摔道。

  “覺悟倒不低。”他在新婚之夜對我的思想認識下了了評價後,做了洞房的最後一個環節,拉簾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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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之日余後幾天,景晟雖處休假期,但亦每日會抽出時間去處理軍務。在宮中時就聽聞,他國使節團的回國之期定在我歸寧之後。如此算來,也不過幾日時光就快到了。

  在公主府中日日與我這不按常理行事的駙馬爺相對,還時不時要接受朝臣們的拜訪,大宴小宴不斷,頗讓我有些頭疼。況且心中始終惦念著一樁事由,不免有些煩悶。

  對於這種情況,我想不能把它歸結於舊情未了,只能說我又一次鑽了牛角尖。這種毛病它潛伏在我體內十幾年來,發作時間不定,一旦病發就必要追究個個一二三五出來,儼然絕症之狀。

  為了不讓自己病發身亡,在某日一台小宴後,我遣了人去請封子息來。不一會兒亭中人是來了,卻是許久不見的方晉。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他搔了搔頭皮,口一張道:“這次你清白應該不在了吧。”微黑的臉皮上泛起了紅暈,眼神猥瑣地在我身上逡巡了個遍。

  “……”我忍了又忍,終於將茶杯穩妥地放在了桌子上:“你不又是丟我信,又是燒我信嗎?怎麼有臉過來見我的?”

  “所以我說辛衍你這人狼心狗肺慣了,這麼久沒見,沒激動得熱淚盈眶就罷了。還小心眼記著……等等,等等。怎麼你嫁人了還動不動就拔鞋抽我啊?”方晉怨念深重地躲著我道。

  “你不該冒然來見我的。”我道:“讓雲溯知道了,你前面做的可能都白費了。”

  “這個你大可放心。”他挑了處沒雪的欄杆坐下:“別看你這將軍府外眼線重重,可這府里卻倒乾淨得很。聽說你這將軍駙馬爺治軍很有一手,從進府到除了他軍中人,沒見著會武的人。”

  我沒好氣道:“誰說細作一定會武功?”

  “細作不會武還做什麼細作啊,何況是在這處處皆會武的將軍府中。先別說你這將軍府里連只雌蚊子都罕見,就說哪怕是對方使了美人計,按照歷史發展方向,使美人計的美人們都會愛上對方的,最後為他而死。”方晉說得心神蕩漾,艷羨不已。

  我真心覺得師父想把方晉培養成一個經天緯地之才是他此生所做的最錯誤的決定,方晉他可以說書,可以算命,可以牽媒,可以畫春宮圖、寫小黃文,可以賣藝不賣身或者賣身不賣藝,但定不能從事謀士這個行當。前些行當頂多禍害幾人,後面是禍害一國邦澤,最終成就是帶著我師父遺臭萬年。

  “我說殿下怎麼不在前院,原是在這裡與方大人敘舊啊。”封子息款款步來,朝我作了一揖:“不知公主召我前來所為何事?”

  方晉一副吞了死耗子的模樣,對著我指了指厲聲道:“難道難道,你才成婚就在這裡私會情郎?!”

  作者有話要說:摸爬了四千字左右。本來說要兩更,這章更完我繼續碼字,如果能趕在熄燈前就更上。假如趕不上的話,明早會更的……今天徒弟說,師父你怎麼還不上線啊,帶我下本呢%>_<%龜速碼字黨傷不起啊!看文快樂~

  28

  28、一言之重 ...

  封子息和方晉的這次見面出乎我的意料,可以說我暫時並沒有讓二人在此時來場意義深刻的相見的準備。眾所周知,方晉是我師兄,而他近來的表現卻與我漸行疏遠,而與朝中得雲溯看重的大臣們走動甚密。方家本是前朝名族,方老爺子在雲溯登基後仍被尊為三公,在大多數人眼裡,方晉這是改邪歸正、另投明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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