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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他平靜描述的話語所懾住,我想起那個高高屋檐下從容步入風雪裡的身影,想起他對我道,“你永遠也不知道,這人心啊到底有多黑”……

  這帝都之中,九尺朝堂之上,人心到底有多黑呢。

  紀琛說著拿起剛寫好的奏摺遞到我面前,奏摺上只有一行字:請端親王攝政理事,落款是禮部尚書的名諱。

  傷感之餘我瞄了一眼,愣了:“呃?端親王?那是誰?”

  “……”紀琛的眼神剎那和飛刀一樣一刀刀扎在我身上,牙縫裡蹦出一個一個字來,“端親王不才正是在下。”

  半張著嘴想了好久才想起紀琛在封號貌似確是個端來著,只怪平日裡周圍的人一口一個六王喊著,喊得我徹底忘記了他這一正經王爺名號。硬著頭皮在他危眸半眯的眼神下戰戰兢兢戳了一下奏章:“你的意思是……你要做攝政王?”

  做攝政王也罷,用的竟然是禮部尚書的名諱,更稀罕的是他這一筆字乍一看與禮部尚書那廝的真還分不清真假來。一下一下的我掂著奏摺不說話,看看它又看看紀琛,心裡糾結得和團小麻球一樣。我與紀琛眼下說兩情相悅不假,如果是其他事我定是百分之百信他,可這攝政監國一職可非等閒之事。如今老爹病重在床,我託病潛養,身後依仗之一的舅舅又葬身火海,這個時候拿了這監國之權,想取得理政殿中的那把龍椅可謂是易如反掌。而反觀紀琛,他露得這一手為免不令我多想,甚至光想一想我就心驚肉跳,長汀已經來個大反轉了,如果紀琛再……

  心好累,我好想回去做大山深處那個不為之的小小偶……

  “看看你這算計的眼神,”紀琛冷笑,笑中沒有多少意外,仿佛早猜到了我的小九九,“紀糖,你自導自演中毒一案想化被動為主動,你躲到了暗處去明面總要有一個人主持大局,轉移走你身上的視線。現在的你找得一個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嗎?”

  我被他說得很不好意思,再一想:“好像……確實沒有哎。”

  “所以這個奏摺你是准還是不准呢?”他湊近我。

  我慌忙往後跳了兩步,瞪他警惕道:“不准對本宮用美男計!!!”

  “哦~”他略退了退,笑里危機四伏,“看樣子本王在殿下眼裡還是有兩分美色的。”

  “……”這個不要臉的!

  我絞盡腦汁地想啊想啊,當前時局確實找不到一個比紀琛更合適的人選,此時此刻說不定對方也在積極籌謀將自己的人推到那個位置上。柔腸百結地想了半天,最終我豪氣沖天地一拍桌子:“就這麼定了!”

  管他是黑是白,是奸是忠,反正我退無可退,光著腳不怕穿著鞋,不如破釜沉舟一次,所謂富貴險中求,說不定就此真能順藤摸瓜找出對方來。

  “殿下爽快!那麼,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攝政王這個位置風險如此之高,殿下該怎麼補償我呢?”紀琛終於露出了他白森森的爪牙。

  ☆、第三十一章

  正熱血澎湃的我冷不防被他一問,沒有立即緩過神來:“什麼補償?”

  用很粗鄙的話來說就,紀琛的眼神很……淫/邪,邪得我頭髮絲兒都打顫,又是惱怒又有點兒……小羞澀:“你,你不要想什麼過分的事情哦!”

  紀琛走近一步,黑眸里火光躍躍,低音微磁,悅耳勾人:“哦,什麼叫過分的事情呢?本王不懂,殿下教教我?”

  “……”我憋得臉紅脖子粗,手指揪著袖口打結,過分的事情就是、就是少兒不宜的事情啦!雖說本宮是東宮,而歷來皇族子弟在我這個年紀沒有哪個不三妻四妾的,可我的思想很保守啊!我與紀琛雖說不是正經叔侄,但現在情勢一片疾風晦雨且我兩又沒大婚,緩緩吸了口氣,撓撓耳朵努力裝作自然道:“這個我還沒有給你名分,一些事等……”

  俯身下來的紀琛似乎沒聽清,拿起一套剛剛堆在榻上的輕薄低胸紗裙,耳尖微紅瞳仁亮得發燙:“來,糖糖,讓皇叔替你穿上。”

  “……”滾開!滾開!你這個猥瑣老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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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之中我早有布置,故而趕在一幫大臣在潛龍邸外哭天喊地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得成功潛回到自己那張寬大的飛鳳榻上。為了確保演技逼真,江春拿著米分撲在我臉上左三層右三層抹了好幾遍,嘴唇上也含了厚厚的面米分,害得進來當群演的老太醫一聲尖叫:“鬼喲!!”

  按照原先的劇情安排,經過太醫拼盡全力的急救皇太女我此時已然醒轉過來但毒性剛猛,以至於只能臥在病榻上隔著珠簾氣若遊絲地接見朝臣,當然這個時候我還是不知道言喻已死……

  “本宮命險些都沒了,你們也不安生些。”說一句喘三段,歇了良久我喘著氣道,“說吧,有什麼事比本宮的命還重要。”

  方才還氣息渾厚哭喊的百官被我一個下馬威剎得面面相覷,一個大氣也不敢出。

  最後站出來的,不出我意外正是陳曉生。昨夜他所告發之人慘死府邸之中,他不來做這個出頭鳥誰來做呢:“殿下貴體有失我等確實不該來打擾殿下靜休,但是昨夜戶部尚書言喻他……”他停頓了須臾,像是在找一個合適的詞眼,“府中走水,葬身火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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