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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語氣所懾住,一時不能言語。他抿抿唇牽起我的手,帶我往上去:“這裡冷,你的身體裡有蠟會凍住的。”
我:“……”
這、這種對話感覺好不對勁啊……
過了一會我忍不住又問道:“你與那個卿卿小郡主到底什麼關係?”
“……”
“什麼亂七八糟的親親小郡主?!”
“就是剛剛還和你……”
“紀糖,我怎麼發現你現在比小時候還煩!”
“我小時候很煩嗎?∑(っ°Д°;)っ”
“你五歲還尿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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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紀琛與我“推心置腹”交了一番心,然他並沒有告訴我這具身體究竟從而來。不過,眼下當務之急是“親王進京過年”與我“大婚”這兩個頭等大事。新年家宴不日即至,父皇至今未醒,太醫翻來覆去無非就那麼幾句話,簡而言之“殿下啊,這新春家宴陛下八成醒不過來了,您自己看著吧。”
各路親王已經陸續至今,據江春可靠消息,康王家那個卿卿小郡主在那夜與紀琛見過一面之後兩人再沒有其他接觸。
我看著年宴上的菜單隨意點點頭,片刻後抬起頭納悶道:“你特意還派人去盯了康王府?”
“殿下的敵人就是奴才的敵人!奴才當然要先殿下之憂而憂了!”江春一派正氣凜然、忠肝義膽,“但是啊殿下,”他馬上換了副神色,“這六王呢,雖然有幾分姿色,與殿下您也不是嫡親的叔侄,可奴才總覺得他居心叵測。殿下一時寵幸他沒什麼,但要當真可就要慎重了啊~~~”
我:“……”
我與紀琛的事兒吧……雖然目前看來是我負他良多,但這具身體不是過去的紀糖,連同相關記憶也沒有,真讓我對他負責吧……總覺得自己有點冤枉。可不對他負責吧……良心上又有點過不去。
啊啊啊!!好矛盾啊!!!!
剛拿著菜單蓋住自己那張糾結的臉,外邊送來了兩封信,一封是來自鎮國公府,一封則是六王府。
我看了看,先拆了鎮國公府的,果不其然,信上歪歪扭扭的字體出自阿肆之手。
內容很簡單,大意是他一人在京中舉目無親,過年時能不能來看他。
這個嘛……倒是可以的。
愉快地回了阿肆的信,拿起紀琛的那封,猶豫片刻,我看看左右做賊似的小心拆了,端方剛正的字跡只有一行:初二,兔躍金橋。
這是什麼鬼啦??
仔細研究其中玄妙之時,江春忽而匆匆來報:“殿下,不好了!!皇子殿下被人給打了!!”
☆、第二十三章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膽敢公然毆打皇子?!以我對紀聰這個混世小魔王的了解,怎麼著這句話也應該是他揍人,而不是別人揍了他啊。抱著十二萬分的懷疑風風火火趕去事發地,沒踏進涼和苑,紀聰的嚎啕大哭就入了耳,更別說見到我時他那一臉鼻涕眼淚的可憐相,活脫脫像是被人狂毆了三天三夜。
“阿姐!阿姐!”哭得稀里嘩啦的他猛地撲入懷裡,我一個踉蹌勉強站穩,這麼大一隻還……真不清,“阿姐她欺負聰兒!欺負聰兒!”
他/她?
微是迷茫地往花樹下望去,一窈窕身影躍入眼中,那身影略有兩分眼熟,定睛一看當即認出此人不正是那夜與紀琛人約黃昏後的卿卿小郡主?
“這?”這卿卿郡主身柔似柳,怎麼看都不像能一拳撂倒聰兒的女壯漢啊?
眼神才略略一瞟,卿卿突然冷不防雙膝跪地,盈盈弱體戰慄不止:“殿下!是臣女管教下屬不力,致使皇子殿下受了委屈,請殿下責罰臣女便是!”
她這一跪怵了我一大跳,事情來龍去脈尚未弄清,她便先行俯首認罪,看情況倒不似聰兒惡人先告狀了?她這麼一說,我才留意到在場的除了宮人以外還有一個第三人。那人始終跪於角落之中,長發垂面,不言不語,渾似一座無聲無息的石像。
“方才就是你動的手?”
石像不說話,宛如沒有聽到我的發問一般,江春率先掛不住臉尖聲發難:“太女殿下問你話呢!好歹也是康王府的奴才,規矩兩個字兒都不識得嗎?!”
“太女殿下切勿動氣!”卿卿白著臉連忙膝行兩步上前,顫聲道,“阿青從小就寡言少語,請殿下不要怪罪她。方才臣女與皇子殿下鬧著玩,阿青誤以為皇子殿下要傷害臣女才動的手,並非故意,請殿下看在臣女與父王面上繞過她吧。”
我抱著抽泣的紀聰看看卿卿,又看看那個垂首跪立地筆直的女子,溫和道:“這事既然與郡主無關,郡主請先起吧。”
卿卿直搖頭,眼淚也啪嗒啪嗒往下掉:“如果阿青實在難逃一罰,她與臣女一起從小長大,情同姐妹,就讓臣女替阿青受罰吧。”
她本就生得盈盈弱質,如此哭得梨花帶雨連我這個女子看了都心疼,摸摸聰兒的頭我問道:“剛剛是那個姐姐打你的嗎?”
聰兒賴在我懷裡也哭得一塌糊塗,咬字不清地念著:“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