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河風涼颼颼的,岑睿往他懷裡鑽了一鑽,看著他手裡的珠釵,嘟囔道:“每年都送珠釵,不用猜我也知道啊。”

  傅諍淡然一笑,並不解釋。

  “我已經不小啦!”岑睿一本正經地給傅諍算到:“過了今年生日,我也二十五了,都可以做個十來歲孩子的娘了。哎呦,老了老了。”

  “胡說。有哪個姑娘總把老提在嘴邊的。”傅諍捏了把她的臉,逗得她張牙舞爪撲了過來,傅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制住了她,將人鎖在懷中呵斥道:“再動就丟你下去!”

  “……”岑睿乖乖不敢動彈了,任傅諍用衣袖擦去她額上的汗珠。

  傅諍拾起扇子提搖著風,她慢慢與她道:“我剛剛做一個夢。”

  “夢見什麼了?”

  “夢見二十多年來前,在一個地方遇到的一個人。”夢裡的天空依舊焦黃如土,天空大地是令人窒息的乾燥悶熱,馬車停在他面前,車裡一雙眼睛清澈明亮。與眼前人……

  傅諍低頭看著岑睿,她的瞳眸里清晰地映著他的面容,低頭輕輕吻上她的眼瞼,呢喃地念著兩個字:“幸好。”

  幸好命數未曾完全辜負你我,幸好十年後你我重新相遇,幸好我錯過了你的十年還來得及護住你而後所有的歲月。

  ——你是我得掌中珠,心頭血,叫我如何捨得你一人獨行在這蹉跎世間。

  第93章番外忽夢少年事

  貞和三年春,恭國。

  街角相偎堆積著的炮仗尚未清理乾淨,參加新一屆科舉的考生們已陸陸續續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了京城。枝頭尤有春雪,丹方譜中的牡丹已經打上骨朵,宜平里的槐花謝了又開,微紫的絨花沿著石板鋪了一路;大雁塔下依舊熙熙攘攘匯聚著前來瞻仰石碑的士子們。

  無論過了多久,無論這座皇城裡的主人換了多少個,無論九尺朝堂之上那些紫袍紅衣變了多少張面孔,巍然屹立的古老城牆永恆不變地迎來送去多少歸人過客。

  “傅兄,原來你在這,可叫我好找。”陳餘年奮力撥開擁擠的人堆,擠到一少年身邊:“哎,傅兄,昨兒那魏姑娘呢?”

  傅琛揣著袋金橘糖有一粒沒一粒地咬著,意興闌珊地答了句:“不知道。”

  “嘿嘿嘿,我看那魏姑娘對你頗有好感啊。”陳餘年笑得很賊。

  “是麼?”傅琛懶懶斜了他一眼:“我看是你對她頗有好感吧。”抬手拍了拍陳餘年的肩膀:“她爺爺魏國公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那關可不好過。好好考試,掙個狀元,沒準是有希望的。”

  到底處在青春期的純情小少年,被傅琛這麼直白地戳穿,陳餘年瞬間鬧了個大紅臉,聽到他的話尾哎哎哎地叫出聲:“這話不對啊,傅兄。有你在,我考啥狀元啊。”忽然他雙眼睜大,像是看天外來客般看著傅琛:“你不會不參加科舉吧?”

  “不知道,不曉得,不清楚。”已經走遠的傅琛背對著他遙遙揮了下手,聲音夾在熙攘的人聲中很快被吞沒得了無痕跡。

  從先帝那時起,恭國即開女子科舉,如今也有些年頭了。先帝與德惠皇后只育有一女一子,小兒子齊王無心政務,大女兒倒是從小看著就是個皇帝胚子。帝後兩一合計,便立了長女岑蕤為皇太女,即是當今聖上。女皇治世,故而今次科舉,京城朱雀大街上,騎著果下馬、著胡服的女士子比比皆是。

  今上從被立為皇儲到登記招了不少非議,無外乎是“女子如何繼承大統”巴拉巴拉的,最招口水的大概就是“你怎麼能冒犯你爺爺的名諱呢!這是大逆不道,這是有悖人倫!”

  岑蕤的爺爺文睿帝是恭國的一代明君,當政時睦鄰修邊、定北平南,慧眼識珠提拔了謝容、魏長煙等一代名臣,在位時間不長,卻深受後世人的景仰與讚譽。

  女皇很淡定,說啊繼續說啊,反正這名字是文睿帝給她取的。

  文睿帝在位二十年不足便駕鶴西遊,先帝亦不過四十餘歲不到即泰山崩矣,岑氏一脈的皇帝都不大長命。恭國眾臣雖對岑蕤這個女皇多有腹誹,但考慮到皇室血脈的流傳,也就不情不願、牽牽就就地同意和輔佐了。其實主要還是因為朝里以秦相為首的元老對女皇不遺餘力的支持,尤其是魏家的老國公,一大把年紀了拿著鞭子虎視眈眈地坐在太極門門口,誰哪敢說出個不字啊,又不是骨頭癢。

  門一推,被迫留在宅子裡看家的傅小畫屁顛屁顛地迎過來:“少爺少爺,你回來啦!!”殷勤地將傅琛的披風、馬鞭接了過去:“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和堂小姐回來了。”

  傅琛淨了手,拎起一掛剛從井裡冰鎮過的果子,邊吃邊往裡走:“阿元出去了?”

  “是啊,堂小姐約著一同進京趕考的女學生去丹方譜畫畫去了。”

  “哦……”傅琛沒再過問,坐回書案邊擺出昨晚沒結束的殘局繼續琢磨。

  傅小畫把熱茶放到案上,又從懷裡抽出一封信來:“少爺少爺!夫人的信!”

  傅琛看也沒看,接過就擱在一旁:“知道了。”

  傅小畫撇撇嘴:“少爺,您都不看的麼?不看的話回頭夫人又該罵你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