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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容哄騙他道:“那你跟謝叔回京城,謝叔陪你。”

  傅小棗繃著小眉頭萬分慎重地思考了下:“和你回京城能把娘和岑岑一起帶著麼?”

  “……”謝容額角突突跳,那你爹會宰了我吧……

  五

  傅小棗打得第一架,是為傅岑岑打的。事出理由很簡單,隔壁來串門的子詹弟弟搶了傅岑岑的小風車。傅岑岑很乖,被搶了不哭也不鬧,默默坐在小板凳上看落葉。

  下學回來的傅小棗看見妹妹那樣,立馬問來喜道:“有人欺負岑岑了嗎?”

  來喜才幫岑睿送了封信回來,沒撞上剛剛那一幕,謹慎地看了眼很正常很平靜的小姐,不太確定道:“沒有吧。”這從哪看出小姐被欺負了呀?

  傅小棗甩了來喜一個白眼,邁著小步子走到傅岑岑面前:“岑岑不要傷心了。”

  傅岑岑抬起的小臉沒有多少表情,望著傅小棗:“小風車。”三個字吐出來,帶著濃濃的哭音,驚得來喜一跳。艾瑪,這小姐也太能忍了,光從臉上一點也看不出受了這麼大委屈。

  傅小棗聰慧的小腦袋轉了一圈,大致猜出了事情始末,小書包往地上一甩就轉到隔壁去找子詹他弟弟狠狠打了一架。不僅光榮掛彩,更在傅諍回來後,飯也不給吃,直接被丟進小黑屋裡罰抄書,不過總算是把傅岑岑的小風車搶回來了。

  小黑屋裡只有一盞豆粒大小的油燈,傅小棗從小被岑睿慣著,何曾被一個人關過這種地方。臉上的傷疤疼得很,他用袖子抹抹髒兮兮的臉,害怕地看看周圍,哆哆嗦嗦地拿起筆。

  抄了一小半的時候,西斜的月光從斗窗里漏下,青青白白,照得奮筆疾書的傅小棗更為悽慘。門板上忽然“咚”的一聲輕響,傅小棗嚇得手一歪,一張紙毀掉了:“誰、誰?”

  “噓……”極輕極輕的一聲,足以讓傅小棗現來人的身份,他精神頭立即提了上來,端著小油燈咚咚咚地奔到門邊:“岑岑!”

  傅岑岑趴在門邊,吃力地往門縫裡瞅:“哥哥。”

  傅小棗在那邊傻乎乎地笑了下,突然想到了什麼,急道:“岑岑,外面冷,這時候你跑出來幹嘛呀?”

  傅岑岑沉默了小片刻,用還不太熟練的語道:“我陪哥哥,哥哥不要怕。”

  傅小棗鼻頭酸酸的,擠出一抹傅岑岑看不見的笑:“哥哥不怕,你快回屋裡去,不要凍著了。”

  “不。”傅岑岑罕見地執拗起來,裹緊小斗篷背靠著門坐下:“哥哥是為了我受罰的,我要在這陪哥哥!”

  “岑岑……”

  岑睿與傅諍尋過來時,就看見傅岑岑歪著腦袋倚著門睡著了。岑睿輕手輕腳地抱起熟睡的女兒,輕聲責怪傅諍道:“你看你,罰一個還帶上一個。男孩子打個架,多大點事啊。”

  傅諍已經有些後悔了,但死鴨子嘴硬:“這么小就會打架,以後還不要造反?”

  岑睿冷笑:“四十不惑未過,你就朝頑固不化的老頭子展了。”

  “……”傅諍吃了癟,打開門把地上的傅小棗也抱了起來,氣悶道:“夫人嫌我老了?”

  岑睿哼了聲,把傅岑岑的斗篷拉嚴實了些,精緻往回走,走了半截看見傅諍還在後面鬱悶,憋著笑道:“生氣了?”

  傅諍涼涼斜她一眼,岑睿踮腳在他臉頰上啾了一下:“我看你倒越過越像個孩子了!”

  “爹爹,娘親,你們在做什麼?”好奇寶寶傅小棗迷糊地睜眼問道。

  “……”

  92番外掌中珠

  恭國,成興八年三月初九,寧州白塔鎮。

  “小哥哥,我不是想偷你的錢。”瘦骨嶙峋的小乞丐看著傅諍手裡的白面饅頭一上一下吞咽著口水。

  傅諍看了眼咬了一口的饅頭,連著懷裡的一個,一聲不吭給了出去。日光和天上堆積的雲層蠟黃蠟黃的,和腳下龜裂的土地同一種色調,年少的傅諍沉默地坐在城門口的老樹樁上,遠處近處皆是一片茫茫灰色。稻田、樹木甚至是城牆縫裡的草根全在的蝗災中被啃食殆盡,無一倖免。

  一個月前的流民j□j已在這座城池裡覓不到蹤跡,餘下的是孤苦無依的老弱病殘靠在城門下捉虱子,搔頭,時不時有人將貪婪的目光投在衣著光鮮的傅諍身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啊……

  父親把他丟在這裡,差不多快有半個時辰了,這是他懂事以來一個人待在個陌生地方時間最長的。七歲的傅諍並不覺得害怕,他只是覺得有點兒無聊,再看看那些苟延殘喘的乞丐們又有些說不明白的滯悶。

  前方徐徐駛來一輛寬篷馬車,車身上抹著光亮的桐油,掛著個小蓮花燈籠,拉車的兩匹馬駒通體全白,看樣子是大戶人家的女眷出行。傅諍盯著粉粉的小蓮燈看了片刻,將要挪開視線,馬車卻在他面前停下來了。

  “喲,哪家的男娃娃這麼俊俏?”車簾尚未掀開,裡面的笑語聲便傳來出來,木窗的格子板拉開了一半,露出半張笑意盈盈的臉,女子的姿容並不多出眾,但一雙明眸清波流轉,璀然動人。

  傅諍繃著張臉,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繼續看自己手裡磚頭厚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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