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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諍哪捨得再折騰她一回,擁著岑睿笑鬧了兩句,聽著殿外更漏聲便想哄著她睡了。大婚次日,她還要趕早去接見他國使臣,又是一番勞累。不想岑睿埋在他臂彎里眯了會,又將話題扯了回來:“我是想著把首輔之位重賜給你的,謝容始終是燕王的人,我用著不放心哪。”

  傅諍正將她的長髮束於一處,晾在枕外,閒然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現在朝里的局勢未至我要插手的地步。”況且謝容的心思或許已非當日那般了。

  “說起來你是怎麼說服謝容坐這個宰相的?”岑睿眼都睜不開了,迷糊著問道。

  傅諍手一頓,捻著她髮絲不語,良久道:“世人皆有所求,謝容也不例外。我只不過給了他一個想要的機會而已……”

  平和的鼻息聲拂入耳中,傅諍語聲一頓,低頭一看,岑睿已枕在他懷中安然睡去。即便睡著了,一雙手不忘緊抱著他的胳臂,身子蜷成一團,一動也不動,模樣極是乖巧。傅諍看得窩心,扶著她的腰將她小心地挪了個更舒坦的位置,抬手舒了舒她的眉心,方閉上了眼。

  岑睿的話繚繞在他耳邊,首輔之位於他雖是可有可無,但該有的打算卻是該付諸行動了。

  第二日,岑睿果真被迫起得很早。窗外天色微蒙,已穿戴整齊的傅諍坐在塌邊,看著她動作尚有些彆扭,心中一動問道:“是不是身子還有些不適?”

  岑睿眼都睜不開,反應了個半天才悟出他話里的意思,險些從塌上掉了下去。臨在塌邊被傅諍一手撈了回去,她摸摸鼻子:“還好!”便要彎腰去拿素絹,一抬胳膊,抽了筋,頓時疼得眉一皺。

  打腫臉撐胖子!傅諍瞥了她一眼,將她按回榻,從她手裡抽過素絹:“別動。”低頭解開岑睿的中衣,面不改色地將素絹一層層裹上。

  岑睿止不住紅了臉,卻沒有抗拒,任他將絹帶裹好。又拿來衣裳替她一一穿上,動作流暢而自然,梳發間傅諍有條不紊道:“時間不早,你先去前殿應付使臣。回頭記得用熱水泡一泡,緩一緩乏。”

  岑睿嗯嗯一連應下,整理腰帶時忽然道:“這不是我昨兒的衣裳?”

  傅諍淡然道:“我讓來喜取來的,莫非你想穿著昨日的禮服,讓所有人都知道昨夜你沒在皇后的含元殿歇下?”

  “……”那不是代表來喜知道她和傅諍同床共枕了一夜麼?!

  出暖閣的時候,來喜默默地低頭跟了上來,沿路一直沒吱聲。

  岑睿不自然的神色稍稍鬆動,便聽來喜以一種惋惜痛心語氣道:“要是太傅大人能生個小皇子該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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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見他國使臣是件很勞心勞力的事,尤其是恭、晉、韃靼這種複雜多變的三角關係。岑睿本著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處事原則,一進太極殿就周旋在兩國之間,她非常慶幸晉國派來的容澤也是個和稀泥的高手。不明內里的人,表面一看,喲,世界很美好,領導人相處得還挺和諧的嘛。

  岑睿聽著容澤粉飾太平的連篇鬼話,捂了捂隱隱作痛的胃,這貨是謝容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吧。

  恭國皇后娘娘的親爹圖可思汗是個粗人,草原簡陋的文化教育讓他對容澤那一套天花亂墜至多聽懂了一半。兩人雞同鴨講,居然還能扯上個半天,雖然大多是:

  “你他媽回去後對你老子說,閆志山那一帶的地盤老子要定了!”

  “可汗,您看之前你我兩國在元朗開放的雙邊集市生意興隆,是否有意再開一座城來?”

  恭國官員紛紛擦擦後頸的冷汗,一個是披著人皮的小狼崽子,一個本來就是頭中年狼主,想一想,自家陛下除了在銀子上刻薄了點,對咱們還是挺不錯的嘛。善良又可親,也不是個動不動就要人腦袋的暴君……

  恭國臣子越想越感動,抬頭去看龍椅上岑睿,卻見著岑睿津津有味地看著容澤和圖可思汗打嘴炮,一點都沒有插手勸和的意思,看那表情更恨不得兩人當場打起來。

  ……

  其實,我們的陛下才是最可怕的人吧。恭國朝臣默默流淚。

  坐在首位的謝容看著岑睿沒多少正形的坐相,心事重重。而另外一端的魏長煙兀自垂眼喝著茶,對殿上爭執充耳不聞。

  散了席後兩國使者各自隨恭國陪同的官員自由活動,岑睿想起傅諍的叮囑,便要溜達回去泡個熱水澡。不料才出殿,來喜附耳與她說了兩句,岑睿咦了聲,容澤見她去做什麼?

  圖可思汗已先一步去見他的寶貝女兒武昭了,岑睿沉吟片刻,道:“請容澤殿下去麟德殿。”

  岑睿到的時候,一抹雍容華貴之影倚立在水邊,岑睿挑一挑眉:“三皇子?”

  “陛下。”容澤不卑不亢地行了個揖禮,說得話卻非那麼客套蜿蜒:“我是來找陛下做樁買賣的。”

  入了夜,傅諍入了養心殿,便見岑睿抱著卷書若有所思地盯著桌面。以他對岑睿的了解,經了昨夜一事,她少說也要躲自己一些日子,所以當來喜尋來時不免詫異,隨即明白過來定是今日太極殿中發生了什麼。

  “你來了?”岑睿聽見響動,眉頭仍是揪得緊緊的,往旁邊挪了挪,給傅諍騰出些位子:“容澤今天找過我,要我……助他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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