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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帥則是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姓祝名伯符。因為在去年的武舉中發揮超常,奪走了魏家的武狀元,被排擠僅擔了個七品中鎮將。

  這兩人,一個是太有名的紈絝,一個是太沒名的寒門。恭國百姓對這場戰事真的是深深、深深地擔憂著啊。

  “唉,你說這仗要是打敗了該怎麼辦喲?”

  “嚶,只要我家魏公子安然無恙,怎麼辦都行。”

  “別傻了孩子,聽說韃靼人的新可汗是個好男色的主。萬一輸了,一定會把你的魏公子送過去和親的!”

  “……”

  前線戰報日日送入理政殿,恭國官員暫時放下了政見上的分歧,成日裡陪著自家陛下提心弔膽地等消息。

  有人拉了拉御史台主的袖子:“台主大人,您家中丞不是去監軍了麼?可有什么小道消息?”

  台主回憶了下,道:“中丞他,說的最多的就是軍中伙食很難吃。”

  “……”看起來仗也不打得很艱辛嘛,還有心情抱怨伙食。

  熬過初期時的磨合僵局,魏長煙率領的三軍愈發在北疆混得如魚得水,負多勝少的局面逐漸扭轉過來,捷報頻傳。岑睿暗自松下一口氣,魏長煙這小子到底給他魏家爭了口氣。

  待朝堂上的慘澹愁雲漸行消弭,一日早朝,文官隊伍末尾走出一個人來,冷麵利眸,乃御史台的鐘疏:“臣有奏。”

  正欲宣布退朝的岑睿一愣:“鍾卿何事?”

  鍾疏抬起劍眉,鋒利的目光直刺向百官之首的傅諍:“臣要參首輔傅諍漏厄肥私,與前任吏部尚書襄禹私相授受,廣受賄賂的貪墨之罪!”

  “……”理政殿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粗喘的呼吸聲泄露了朝官們洶湧起伏的心情,日!老子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首輔被參,不枉此生啊!

  岑睿似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要參誰?”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傅諍,鍾疏是傅諍親自派去查襄禹的,怎麼反過來頭把傅諍他給查了,滑天下之大稽!

  鍾疏眸光愈發凌厲,一字不變地將剛才所言重複了遍,並當即呈上罪證,高聲質問道:“首輔大人,今年一月二十四未時,您是否在胡玉樓與襄禹私下會面,收受了他現銀五萬兩?”

  五萬兩白銀相當於左相徐師十五年的俸祿,對普通朝官來說不吃不喝也再得攢上個幾十年,不失為一筆天文數字。百官們流下悲傷的淚水,這就是做高官的好處啊,收的賄賂都是咱家一輩子都見不到的!

  岑睿握緊龍椅,有心想問一問傅諍,奈何傅諍執著玉笏,眼瞼低垂,眉目紋絲不動,恍若並未聽到鍾疏的厲聲詰問。當事人不配合,鍾疏又說的有鼻子有眼,人證物證俱在,想徇私枉法也拉不下這個臉,只得扶著額道:“此案牽連甚廣、關係重大,且著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聯審。務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

  大理寺寺卿和刑部尚書面面相覷,犯案人是當朝首輔,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查他啊?兩人對視完,又將譴責的目光投向御史台主,簍子是你家捅出來的,快來告訴陛下,這只是你們家侍御史腦子發熱來調戲陛下的呀!

  年邁的御史台主沉默須臾,站出隊伍:“臣領旨。”

  “……”

  一下朝,岑睿迫不及待地去暖閣找傅諍問個明白,暖閣書童卻告知她,傅諍依例去大理寺接受詢問去了,今日怕是回不來了。大理寺盤問犯人的手段,岑睿從一些官員處耳聞過,不是罪證確鑿、事態嚴重,傅諍根本無須留宿在大理寺中。她此時才隱隱感到此事非比尋常,焦灼地在御書房內來回走了兩圈,指著來喜道:“去,宣鍾疏來!”

  來喜心酸地想,看樣子陛下已經被首輔大人迷惑了,要為了首輔大人動用皇權、徇私枉法了!

  跑了一趟御史台,來喜隻身回到氣壓極低的養心殿,小聲道:“鍾大人隨御史台主往襄府調查取證去了,人不在台中。”

  岑睿怔了片刻,一怒踹翻火盆,她自然知曉這是鍾疏為防她插手,有意躲著她在的藉口!

  這一夜,宮裡宮外沒幾個人閉得上眼。首輔傅諍是公認的朝廷柱石,百官無不以他馬首是瞻,傅諍的一言一行直接關係著恭國未來朝局的走向。說句不好聽的話,民間知傅諍者多,知岑睿者少。鍾疏這一封奏摺,說是捅了天也不為過。

  徐相爺捧著夜宵窩在書房裡,百思不得其解。御史台的老台主風厲雷行了一輩子,得罪了不少人,眼看要退休了近日行事溫和許多,怎麼在這節骨眼上縱容手下人折騰了這麼一出來?不解啊不解,徐相爺舀了勺湯羹,難道老台主終於感受到他對傅諍的怨念,要替他出一口惡氣了麼?!

  其實有傅諍在也不錯的說,至少他把小皇帝壓製得服服帖帖,大事小事都有人扛著,最重要的是傅諍這首輔不偏不倚,做事還算公道。要不去求個情?

  與徐相爺有相同想法的顯然不是他一個,次日天未亮,理政殿從裡到外,跪了黑壓壓的一片人,打著的旗號皆是為傅諍請命求情。跪了半天,龍椅上依舊空蕩蕩的,來喜邁著小步跑進來,對徐相道:“陛下今日身子不爽,休息著在呢,相爺帶人回去吧。”

  徐相兩撇小鬍子挑了挑,低聲問:“陛下是不是對首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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