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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長煙沒料到岑睿居然到現在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怒火攻心之下滯了氣,連咳不止,瞪起的一雙眼紅得像要滴出血:“枉我家老爺子一心擁護你這廢物做皇帝!好!岑睿你好的很!你個忘恩負義的窩囊……”

  話被個藥瓶堵在他嘴裡,岑睿面無表情看他:“喂,罵一句就夠了啊。我真忘恩負義會冒險過來救你嗎?嘁,保不准魏衍狂性大發連我都砍,就算安然無恙回宮,傅諍也一定等著罰我。”岑睿彎下腰,純澈的黑眸透著一抹冰冷雪色:“我看你才是白眼狼,誰好誰壞都分不清!因為你的一念之仁,因為你所謂的不慕名利,因為你可笑的兄弟情誼!連累自己的親祖父無辜慘死,而讓你自己則淪落成條喪家之犬!”

  那雙總是彎著的笑眸一旦失了笑意,仿若凝著萬鈞迫人壓力,逼視得魏長煙幾乎喘不過氣來。讓他更難以忍受的是,岑睿眼裡微含的輕蔑。那些不屑與蔑視的眼神仿若像一把無形的刀,一刀刀割著在無所逃遁的他身上。

  看著魏長煙臂上凸起的經脈和崩裂的傷口,岑睿贊了下自己出神入化的好演技,估量自己這把火煽得差不多了。醞釀了下情緒,調整下面部表情,改走溫情路線,和緩了聲道:“先上藥吧,再不然魏衍的獵犬真要追過來了。”

  “啪”扶過去的手被打了開。

  “老子自己來。”魏長煙粗聲粗氣道。

  倔啊,比驢子還倔!岑睿摸著自個兒小手罵了聲娘,但考慮到今夜他受得刺激夠多了,也就不再雪上加霜。

  “他是我老師,我上心不應該麼?”岑睿莫名問。看著忍痛給自己上藥的魏長煙和他微微顫抖的手,岑睿默然了會,慢吞吞道:“其實一開始,我也不願做皇帝。我沒讀多少書,人笨又長進,還怕死地要命。你說我老子選誰不好,偏偏選我這個最不應當坐上這個位子的人。可有些事不是你想不想或者願不願的,既然走到這一步,不妨往下繼續走,倘若有一天也許你會慶幸自己原先的選擇。”

  丟了方潔淨的帕子給他:“與其抱怨身不由己,不如試著讓自己永不再重蹈今夜的覆轍。”

  這是在安慰他?魏長煙包紮的手一頓,半晌,嘶啞著聲:“你想什麼時候對魏衍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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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睿率元從禁軍上林苑來的動靜頗大,事情鬧到了明面上,為免暴露,魏衍派去的殺手自行思考後,不敢逗留,終是鎩羽而歸。而魏衍匆匆進了宮,被晾在延英殿一個時辰後,才見得皇帝陛下呵欠連天地拐進門來。

  魏衍強忍著不滿,恭順又急促地行禮道:“陛下。”眼抬了抬:“半夜召臣,可是何處邊疆告急?”

  找藉口也不找個好點的,你戍衛京城,邊疆告急關你毛事啊。岑睿翻了個白眼,不改顏色地和他哈哈了半天,隨便扯了個理由踢走了他。

  魏衍摸不著頭腦地回了都督府,一入府,屬下稟報了魏長煙逃脫一事。魏大都督毛了,一腳踹一個“廢物!廢物!全是廢物!”。踹完了,魏都督恨得撓牆,現在縱虎歸山,這可如何是好啊!!!!

  魏老意外身亡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大恭國震了三震,那可是全國二分之一的勢力老大啊。震動最大的當屬右相徐師了,徐相爺入冬就染了風寒,纏綿病榻半月才有點起色,聽到老對頭翹辮子了,又“咚”筆直地躺回去了。

  底下人不解啊,照理說相爺不該高興得立即蹦下床,然後狠狠去蹂躪魏家那幫群龍無首的小子麼?

  “我們相爺那么正直善良!會是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嘛!”

  “……”難道不是麼?

  “唉,其實相爺的心思你們不懂啊。魏老爺子一去,相爺肯定又在給自己樹立新政敵啦。”

  “……”相爺真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啊……

  魏府發喪那日,岑睿欲找傅諍一起去悼念,畢竟是兩朝國公,這個場面還是要走的。來喜去暖閣請了一趟,卻是隻身而歸,攤開手道:“首輔大人去欽天監還沒有回來。”

  岑睿納罕了下,莫非傅諍這回病重了?

  沒傅諍,這一趟還是要走的。前去弔唁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岑睿站在門外看著進出黑溜溜的人頭,猶豫著要不要擠進去湊熱鬧。

  “陛下不進去嗎?”陌生男音在岑睿耳畔響起。

  岑睿詫然回首,兩步外的年輕男子玉冠束髮,裹了襲月白輕裘,不顯臃腫反是倜儻風流,招得過路的少女們紛紛回首。

  來喜立時認出了:“晉國的三殿下?”

  兩人見了禮,岑睿讓來喜去魏府向魏長煙支會一聲,轉頭道:“你也是來祭拜魏老的?”

  “家母與魏氏有姻親之緣,我來祭拜一番也是應當的。”容澤低柔著聲道。

  “竟是如此?”岑睿頭一回聽說這個晉國皇子與魏家還有這層關係。

  “陛下不進去是對的。”容澤看著掛滿白幡的魏府大門,眸里有層瞭然笑意:“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岑睿背後一涼,這人好似知道些什麼,腹中揣測之時,來喜已擠了出來,臉色不大好:“陛下,小人已和魏公子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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