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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睿溫煦一笑:“外面冷,不用了。御書房和傅諍那裡就幾步路,我閉著眼都能走過去。”

  徐知敏耳翼泛起抹紅暈,立在殿門前看著岑睿走入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窩回來了……昨天親戚造訪,痛得死去活來,沒能更新,恕罪恕罪。

  【叄玖】信任

  傍晚時飄著的鵝毛大雪已化成零星白絮,灑入白梅林間擦出沙沙細響,早前宮人掃淨的亭廊下又鋪了層淺淺的白“絨毯”,所幸是條石子路,岑睿走得並不多滑。

  暖閣的窗下落著片昏黃暖光,隱約傳出侍童和傅諍的對話,一行腳步聲走至窗前,便見著個手影撥暗了燭光。

  聽裡面人的對話,似是傅諍即將就寢了。岑睿抱著衣服站在門口,低頭踩著個雪團磨碾,要不,明天再來?

  “誰?”來關門的侍童乍然見到佇在門口發呆的岑睿驚叫一聲,再看清來人時又嚇了一跳:“陛下?”

  這一喊聲音不算小,傅諍在裡邊自是聽到了,微顯沙啞的話聲飄出:“陛下來了,便進來吧。”

  踢去腳尖的碎雪,跺跺腳,岑睿磨蹭著走進去。

  小侍童接過岑睿手裡的衣裳,忽見岑睿往裡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脫下外頭沾著冷雪的毛氅交給了他,侍童一笑:“陛下細心。”

  岑睿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內寢里的燈倒比外頭還亮堂些,濃郁的藥味熏得人舌苔發苦。傅諍披著件外衣倚坐在床頭,左手握著本攤開的摺子,沒看出有多少睡意:“這個時候陛下來可是有事?”

  岑睿看著傅諍右手僵直地垂在一側,臉上氣色也不多好看,心知蠱蟲仍在作祟,往他塌側的一方矮凳坐下:“我看你今晚沒傳晚膳,便送來些糕點,瞧瞧你好點了沒。”又看了眼那封奏疏:“身體不爽利,這些勞神的東西就不要看了。”

  傅諍平平和和道:“進了湯藥,沒什麼胃口,叫陛下擔心了。”

  “我才不是擔心你呢!”岑睿咕噥道,端起尚留著小半藥汁的碗,嗅了一嗅:“聞著也不見得那麼苦,藥也不吃完。”

  眉梢挑了一挑,人小小的,訓起話來卻是模有樣,傅諍輕咳了一聲:“陛下不信,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

  岑睿本只是趁個口舌之快,誰叫傅諍素日裡總是愛教訓她。結果他這樣一說,人頓時下不了台,賭氣道:“喝就喝!”

  傅諍阻止的話沒來得及出口,便眼看著岑睿手腳麻利地猛灌下去一口。淡淡地看了眼自己剛剛用過的藥盞和岑睿沾著藥汁的瑩潤唇瓣,傅諍移開視線沒有說一個字。

  藥自然是極苦的,岑睿喝下去一口就悔得眼淚要下來了,卻不得不硬撐著麻木的口舌道:“還、還行嘛。”

  話都說不全了,還行?傅諍輕搖了下頭,坐起身想要提起床頭的水壺給她倒杯茶漱口。

  岑睿瞧著他僅靠著左手施力,動作十分的不靈便,自覺地挨過去:“要喝水?我給你倒吧。”

  說著越過傅諍的手,手貼著壺面試了試,沒什麼熱氣:“這茶冷了,我讓人換一壺來。你等著。”說著屁顛屁顛地出去,再回來時手裡已是個熱氣騰騰的茶壺,利索地翻杯倒水,又吹了吹熱氣這才送到傅諍手邊:“你這兒的小童倒是機靈,我一出去他正要拎著熱水進來。來喜沒他一半伶俐,晚上陪我批摺子,墨磨到一半人就抱著桌腳睡著了。”

  傅諍語塞,半晌道:“這些事陛下不必親力親為。”畢竟她是君而他是臣……

  岑睿碎碎念,一點兒小事而已,這人真是囉嗦!卻也明白在嘴皮子上她從傅諍那討不到便宜,遂從懷中掏出紙包與糕點一併放在矮櫃之上:“我想你之前的金橘糖吃完了,又給你送了一點。空腹吃藥傷胃的很,你多少墊些東西進肚子。”

  傅諍看著糕點沒動它也沒說話,岑睿猜出他在想些什麼,道:“我特意叫人放了好多糖的。”好甜食好到這份上了,什麼怪癖!

  傅諍神色不自然地動了動眉,側身取箸夾起糕點細細咀嚼。

  岑睿看著他優雅流暢、毫無障礙的動作,突然悟出了些什麼:“你、你耍我!”

  咽下去糕點,抿了口水,傅諍從容不迫道:“臣從未說過自己不能用左手,事實上臣的左手字比右手還要好些。”

  嘿!還不要臉地誇起自己來了!岑睿恨恨地咬著小手帕坐回去,在心裡將傅諍按在地上揍了個百遍,心情才稍稍順暢,說起正事來:“早朝上魏衍參了你一本,想必你也知道了。當官的誰沒被參過幾本啊,你不要放在心上。”

  “這事還輪不到臣放在心上。”傅諍風輕雲淡道:“此人好大喜功,有勇無謀。今日之事十有八/九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背後定有人攛掇,無非是想讓陛下……”看了眼岑睿:“對我起疑。”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這是謀臣們大多數的下場。只不過那人選錯了時機。現在遠不到岑睿有能力棄他這顆棋子的時候,況且她……

  岑睿脫口而出道:“他想的美!”

  “陛下當真如此想?”傅諍上身微傾,眸心暗沉猶似萬丈深淵:“沒有一瞬一刻懷疑過臣將陛下握在掌中,把持朝綱、玩弄朝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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