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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諍握著紙張,篤定道:“這些東西,陛下不願看到。”

  岑睿哼道:“你太小看我了。大不了就是過不了幾天我要去地下和我老子見面了唄。拿來。”

  傅諍看她執意如此,靜思片刻,遞了過去。在岑睿垂首默讀時,觀察到她臉頰不似尋常的緋紅和短促的呼吸,折回門邊,低聲吩咐了兩句。

  等岑睿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一塊柔軟冰冷的布巾敷在了額頭,捲起袖子的傅諍端起藥盞輕輕攪動:“陛下先躺下,再問不遲。”

  岑睿摸摸自己滾燙的臉,乖乖地躺了回去,黑漆漆的眼睛直視傅諍:“岑縱是誰?為什麼會和瘟疫扯在了一起?”

  傅諍坐在塌頭,凝視著湯藥中自己模糊的影子,波瀾不興地緩緩道:“岑縱是先帝的兄弟,因文武雙全在同輩皇子中脫穎而出,年僅十六即加封親王爵位,甚至一度差點取代了當時的太子而被立為皇儲。若干年前,朝野裡頭出了件牽扯甚廣的貪污大案。即明王岑縱主持督辦、花費了一萬萬兩銀子修築的燕雲六關中的連潼關,在一夜暴雨下衝垮坍塌。”

  岑睿怔然看著傅諍,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說到這,傅諍的聲音隱現著寡冷陰寒:“緊接著,御史台上奏,呈上岑縱與北方圖可思汗互通的書信。龍顏震怒,命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嚴查此事,其中上至京中戶、工兩部的尚書、侍郎,外至幽州州牧、參事,無一不紛紛落馬。而明王一府百餘口,皆被斬於京郊之外。那年京郊烏鴉無數,啼叫聲響徹京城上空三月不絕。”

  “不久後,”傅諍平平道:“先帝以武勛卓著登基為帝。”

  岑睿心頭一滯留,道:“你的意思是,明王是冤死的,所以、所以在京中作祟引了這場瘟疫?”

  傅諍舀了勺藥送到岑睿唇邊,浮了縷淡淡譏笑:“鬼神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陛下若也信以為真,臣當真要質疑您所剩不多的……”

  目光落在了岑睿的腦袋上,不言而喻。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毒!”岑睿狠狠咬住鑰匙,死不鬆開。

  關於岑縱的話題,被傅諍就此帶過。

  由於岑睿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小半碗還沒喝完藥已涼了個透,傅諍漠然地看了眼岑睿,端走了剩下的冷藥。

  岑睿嘴邊得意的笑還沒揚起,再回來的傅諍手中已多了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被強灌了三次半碗藥汁,岑睿苦得趴在塌邊一直作嘔,嘴裡嘀嘀咕咕地罵個不停。

  不知是閻王太忙,忘記了世上還有岑睿這個禍害;還是傅諍的“悉心”照顧起到了作用,岑睿為期十五日的壽命一天拖過一天。燒仍是高高低低地發著,岑睿十分擔憂,再多燒幾次,自己會不會燒成個傻子。

  首輔大人悠閒地疊著紙,順便表示,離傻子只有一步之遙的皇帝陛下完全不需要有此憂慮。

  ……

  唯一叫岑睿舒心的是,傅諍沒有出現任何感染了瘟疫的症狀,沒了愧疚感,她便能更放心大膽地夜夜詛咒他了。

  過了兩日,傅諍端來水給岑睿擦臉,突然道:“陛下似是許久沒有沐浴更衣了。”

  “……”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小岑子:“傅爹,您辛苦了。”

  傅諍:“……”

  作者:小岑子,不幸地告訴你,你快露陷了……

  【貳柒】真因

  水從指縫裡滲落,岑睿頂著濕漉漉臉無措地看向傅諍。聽到他將那句話又複述了遍,呼吸驀地止了止,心咚咚咚地通亂跳。

  傅諍閒哉哉道:“臣知道陛下不喜人貼身伺候,但陛下抱恙在身,久不淨身更衣又對身體有害無益。”

  岑睿臉冷了熱,熱了冷,推拒道:“身子不爽,懶得動彈。”

  傅諍不依不饒:“沐浴更衣而已,陛下動作不便,由臣代勞即是。”

  岑睿背後衣裳被冷汗浸得濕透:“傅卿乃堂堂首輔,哪能做這些下人所做事。”

  “臣亦是男子,陛下何必像個?”傅諍眼神考究,逼近步,咬字重了幾分:“女子般扭捏。”

  喲呵,還挑釁上了!岑睿腦子裡弦“啪”斷了。急蹭蹭地躥到傅諍面前,脖子梗得高高,氣焰囂張非常:“那脫啊脫啊!”

  傅諍眸里閃了道暗光,岑睿只覺手腕緊,翻天覆地,回過神時,自己已被傅諍居高臨下地按在了床上。

  冰涼手指摩挲在脖子上,對岑睿而言就像柄隨時會割斷喉嚨利刃,傅諍漫不經心道:“既然陛下有命,臣也不得不從命了。”

  岑睿第個反應是今天胸裹緊了沒,第二反應是這廝也禽獸了吧竟然趁人之危,心急如焚下反倒鎮定了下來,大無畏道:“那就有勞傅卿了。”

  傅諍垂眸看著那張因病尖瘦得沒有巴掌大小臉,有瞬遲疑,手握著身下人腰帶緩緩拉開……

  門扉輕響了三下,“陛下,大人,張太醫來了。”來喜在外通報:“哎!陛下有命,大人您不能進去!”

  “陛下!”張掖闖入門中,額上遍布汗水,在看到床上幕時,口氣沒提上來,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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