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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一路找過來的采兮及時解了圍,她看到青蘇,便莽撞撞地跑進了花廳,欲向楚千翹稟告七夕失蹤的事兒,卻見七夕好端端躺在公主的臂彎里,一時鬆了口氣。

  青蘇快步過來頂了頂她的手臂,她才想起這是自己失職,又忙跪了下來,請公主恕罪。

  若是其他的事,罷了也就罷了,偏偏七夕有失蹤的先例,由不得她不緊張。但是國子監的花廳不是她處置人的地方,何況還有外人在。

  她這一次沒像往常那般體恤婢女,將她扶起來笑言安撫,只冷冷道:“先回去吧。”

  此時日頭已經快落下,已不是再談話的時候,幾人一道出了國子監,孟景閒與謝雲燼目送楚千翹的車輦離去,才各自回了家。回了飛鶴宮,楚千翹便罰了采兮三個月的月錢,然後讓她面壁一個月。這刑罰對飛鶴宮的人來說罕見地重了,再加上公主又重申了一定要看好七夕,大家都明白了,公主確實生氣了,於是更加盡心地看著七夕。

  幾日後,楚千翹再一次見到了乞巧,它正被一個太監牽著去往清心宮,看到它時還興奮地搖尾巴。太后自從兩個月前知道孟景閒養了這麼一隻有靈性的狗之後,便時常傳它進宮逗趣,這個月已傳三次了。而外臣一般不進御花園,是以沒看到孟景閒的身影。

  幾乎每次乞巧陪玩太后之後,楚千翹總要將它也帶到飛鶴宮來,與七夕玩上半天,最後讓太監將它送出後宮。有時候得閒了,也親自將它送出去,送到孟景閒手上。這些天與乞巧的相處,讓她也喜歡上了這條可愛的狗,完全消除了因上輩子被乞巧衝撞導致湯水淋了一身而對它產生的惡感。

  說起來,上輩子她與乞巧可幾乎沒什麼交流。而現在,一來,無論因了什麼原因,她與孟景閒“熟”起來了,二來,上輩子本不認識的貓與狗因意外認識了,還挺談得來,所以楚千翹索性讓七夕多一個朋友,也希望因此七夕能別亂跑吧,她覺得比起四處流浪朝不保夕的生活,讓七夕處在自己的保護下會更好吧。

  今日,七夕與乞巧又瘋玩了好幾個時辰,直到楚千翹不得不將它們分開,兩人還是黏黏膩膩的,十分不樂意別離。

  楚千翹驀地想起七夕節那天晚上,孟景閒曾意味深長地笑道:“若乞巧是只貓,它們該是一對好夫妻。”一時覺得有些好笑,臉又有點發燙。

  分開了七夕與乞巧後,楚千翹原本想派人將乞巧送出去,心念一轉,決定自己送過去好了。她剛好有些事情想問孟景閒。

  出了後宮,孟景閒正如約等在一個偏廳內,見楚千翹來了,略有些驚訝。她親自送過來的時候可不多。可他每次都親自在這等。

  楚千翹也有些驚訝。這偏廳幾乎是專門用來給人等候的,是以一切齊備,書籍、茶具、棋盤等等應有盡有。而此刻孟景閒正端坐在棋盤前,但他對面卻沒有人。楚千翹注意到,裝著白色棋子的棋罐和裝著黑色棋子的棋罐一左一右地放在他兩手邊。

  他竟是在一個人下棋?

  “為何不叫梁齊陪你下?”楚千翹指了指梁齊,忍不住問道。明明梁齊就在他身邊。

  “他啊,總是不過三招就敗在我手下,沒意思。”孟景閒抬了抬眼,“也許他連公主的棋藝都比不上呢。”

  “什麼叫‘連’?”楚千翹哼了一聲,“說得好似你知道我棋藝如何一樣。”

  孟景閒見楚千翹是一個人進來的,想來是將青蘇留在了外面。心下會意,知道她此次有話要說,便使了個眼色,讓梁齊牽上乞巧去外頭等。

  嘴裡順著接道:“不如來一局?”

  楚千翹有些犯難,說實話她棋藝確實不佳,但不戰而敗未免太過丟人,或許孟景閒的棋藝也好不到哪裡去,順口說大話罷了,反正梁齊也不能反駁自家公子。心下想著,便坐到了孟景閒對面。

  孟景閒便一粒粒地將黑白棋子挑出來。

  楚千翹忍不住問:“是白子贏了,還是黑子贏了?”

  “公主來時,還未分出勝負。”

  “那是哪邊的棋子占上風呢?”

  孟景閒似被逗笑了:“這微臣可說不準,有時白子占上風,有時輪到黑子時,微臣想到了更好的路子,黑子便占了上風。”

  楚千翹撇撇嘴,她一直覺得孟景閒是個既心思深沉,又奇怪神秘的人,怎麼都叫人看不透。今天他自己對弈,左右手互博這件事更讓她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話已說到這,再問下去似乎沒什麼意義,楚千翹閉了嘴,過了一會兒卻還是忍不住問道:“自己跟自己下棋到底有什麼好玩的?真的能毫無偏向麼?也許你在走白子的時候,早已想好了黑子會如何走,等輪到黑子時,你便會下意識按照白子為黑子設定的軌道走。這樣,勝負不就很明顯了麼?”

  “剛開始自己對弈是會這樣的。”孟景閒將專注棋盤的目光中移了上來,看著楚千翹,慢慢說道,“之後自己慢慢摸索,每次在轉換棋子的時候轉換自己的角色,比如下白棋的我,是白景閒,下黑棋的我,是黑景閒。每次下棋都只從自己的立場去想該怎麼戰勝對方……這就是左右互博的益處。”

  孟景閒的目光很認真,似乎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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