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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謹沉神色複雜地點頭,謝過太醫,送太醫出去。

  薛鏡寧看著陸謹沉似乎忘記了自己腿上的傷,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你……你身上也有傷呢。”

  陸謹沉如夢初醒,眼底蘊了幾絲笑意,便順道讓太醫重新包紮了腿。

  此時,已經知道薛鏡寧被找回的林語等人也都從山上趕了回來。得知薛鏡寧失憶後,也紛紛愕然。

  陸謹沉想到薛鏡寧今天受了驚嚇又受了傷,還失了憶,需要充足的休息,便三言兩句地把眾人都勸了回去,又吩咐廚房煎藥的煎藥,燒水的燒水,備菜的備菜。

  薛鏡寧一時也沒有別的想法,便一切聽他的安排,待到喝了藥,吃了晚飯又洗了澡,已是深夜時分,被陸謹沉安置在臥房。

  “這是你以前住過的。”陸謹沉說。

  薛鏡寧偷偷擰著衣角,這是她以前住過的,那不就是他們兩個的臥房?那他……他住哪兒?

  不會也要留下來住吧……

  “我去睡書房。”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陸謹沉安撫似的看了她一眼,提步往外走。

  薛鏡寧有些歉疚地偷眼瞧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好像是她把人趕走了……

  陸謹沉走出臥房,卻沒有回書房休息,而是去了前廳,將底下得力的守衛召來,吩咐他們嚴查今天出現在大青山的所有人,無論是香客還是本地百姓。

  就算薛鏡寧失憶了,他還是會將那個企圖謀害她的人揪出來碎屍萬段。

  *

  翌日,薛鏡寧卻忽然恢復了一點記憶。

  她想起了昨天企圖對她不軌的男人的樣子,並一鼓作氣地畫出了他的畫像。

  等到陸謹沉過來時,她便將畫像交給他,向他說了昨天的事。

  陸謹沉越聽臉色越沉,雙手成拳,浮起了憤怒的青筋,緩了好一會兒才壓下怒意,柔聲對薛鏡寧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找出來,不會讓他再傷害到你。”

  有了畫像,找起人來就簡單多了。

  他收好畫像,便要馬上出去吩咐守衛搜查,跨過門檻時突然頓了一瞬,旋身問道:“除此之外,你還有沒有想起別的?”

  薛鏡寧抿嘴搖頭:“沒有。”

  陸謹沉頓時心緒複雜,一時又想她早點想起來,一時又自私地想,或許她失憶便是天意,是上天讓他們重新開始。

  隨即他又立刻否了自己的想法。

  他不能太自私了。

  便是薛鏡寧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她想知道的事,他都要如實相告才是。

  不能再欺騙了。

  他招來屋外候著的榮玉,讓榮玉把畫像帶下去,找幾個畫師仿照此畫像畫上幾百份,隨即返回了屋子:“你昨天不是問,我們為什麼和離嗎?昨天沒來得及說,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不用了。”薛鏡寧卻搖頭。

  “為何?”陸謹沉眉頭微挑,訝異地看著她。

  薛鏡寧撐著下巴,神色很平靜:“如果是重要的過去,我必定會銘記在心,若是能輕易忘記,那便證明那些過去也不是很重要。所以,那些不是很重要的過去,我忽然沒興趣知道了。”

  陸謹沉瞳孔驟縮,一把抓住她的手:“軟軟,你想起來了?”

  相同的話,他也對她說過。

  在新婚之夜,她想要把小時候的事告訴他,那時候他倨傲又冷酷地說:“若是重要,又豈會忘記?既然我已經忘記,便說明十年前的事並不重要。那些不重要的事,薛小姐就不必跟我說了。”

  而現在,她拿同樣的話來刺他。

  她一定是想起來了,心裡仍生著氣,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薛鏡寧被他忽然握住手腕,有些難受地掙了掙。

  陸謹沉連忙鬆了手:“軟軟,你是不是想起來了?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當初我確實不該這麼說,但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薛鏡寧打斷他,揉著自己的手腕朝後退了兩步,才道,“我真的沒有想起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我睡在這間屋子裡,便覺得心口莫名地悶。我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我心裡好像本能地抗拒去知道。我想,我既然忘掉了,又抗拒想起來,那就不要知道了吧。”

  她看著僵住的陸謹沉,鼓起勇氣道:“其實,我今天是打算來向你辭行的。”

  陸謹沉怔怔的目光望了過來:“你要走?”

  “是。”薛鏡寧不敢看向他這樣的目光,便垂下了眸子,“我謝謝你救了我,但是我們已經和離,沒有一點關係了,我住在侯府終究不好。既然身體沒什麼大礙,我還是想搬出去養傷。反正以後也是要搬出去的。當然,我們既然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其實也不必幫我費心找那個壞人,這不是你的責任。”

  她一時有些自悔,把那人的畫像畫了出來,還交給了他。

  這會兒一想,他好像沒必要為自己報仇。

  “呵。”陸謹沉驀地自嘲一笑。

  他忽然一點點地意識到,薛鏡寧是真的想走。

  她縱然失了憶,依然不喜歡待在他身邊,回到盛滿他們回憶的屋子會感到氣悶,會迫不及待到第二天就急著辭行,會寧可不探究自己到底是誰,也本能地抗拒去了解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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